中念珠,口中念念有词,不由气道:“母妃,如今这后宫之中,您位份最高,可为何终日吃斋念佛不理世事?”
李贵妃正念往生咒,被袁瑶打断,顿感不祥,连忙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佛~祖恕罪,佛~祖恕罪。”
光王气咻咻地往边上一坐,道:“如今儿子大事快成,您都不肯出面为我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么?您如此狠心,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儿子啊?”
李贵妃闻言,连连摇头冷笑道:“我狠心?我不为你打算?若是我不为你打算,我当初又怎会——”话到此处不由住了口,一颗心噗噗乱跳,又闭目念道,“佛~祖恕罪,佛~祖恕罪。”
光王道:“母妃。您还念您那佛~祖,佛~祖若能管,您不早成皇后了么?母妃,您也将心思多放在父皇身上才是。您不为您自己,也该为您儿孙多考虑考虑。”
李贵妃道:“如今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为你杀了太子不成!”
光王心惊,道:“母妃这胡言乱语什么?我几时叫你杀人啦?再说了太子如今被贬为常郊王,罚去守皇陵形同监禁,憋都憋死他了,还需外人动手?”
李贵妃道:“既然如此,你还来求我做甚?”
光王道:“我这不是怕夜长梦多,父皇一时心软,再将太子放了回来。毕竟太子背后有许氏不是?您想想要不是因为许家,皇后之位就是您的,而我也应是嫡子,太子之位哪里轮得到别人?”
李贵妃哂笑道:“当初太祖皇帝立廖王为太子,你外公和你舅舅想方设法地让你姨母嫁给廖王,可没想到廖王无子。他们看风头不对,立马又开始巴结安王,将我嫁给安王做侧妃。我嫁过去时,许氏早就是安王妃,安王承帝位,许氏自然是皇后,怎么会轮得到我?”
光王道:“今时不同往日,许皇后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后位悬空。母妃为何就不想办法让自己再往上进一进?”
李贵妃幽幽叹道:“这哪是我能想办法的?圣上压根就没那心思。他这一生恐怕不会再立皇后了。”
光王道:“为何?”
李贵妃看向儿子,不由冷笑,道:“你连这个都看不懂,却还想着太子位。”
光王急道:“那您就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您儿子我如今锋芒尽露,要是别人登位,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您就忍心?”
李贵妃心惊,半晌没有言语。光王等了半日,她终是无话,无可奈何,丧气而出。李贵妃盯着佛龛,喃喃道:“此生注定要入阿鼻地狱。”不由轻声哀叹。又唤承贤宫管事大太监王安近前来道:“圣上最近忙些什么?”
贵妃礼佛五年,不问世事,王安心中稍感意外,道:“泰王薨逝,太子贬守皇陵,圣上受不得打击病了多日了。”
李贵妃微微颔首。又传太医询问皇帝病情,亲自熬了滋补汤药命人送去。皇帝虽病着但也没有荒废了正事,虽不上朝,但依然在明泰殿书房批阅奏章,听王坛说承贤宫送来汤药,不无惊奇道:“朕这一病,贵妃的病倒是好了。”又对那送药的王安道,“汤药自有御药房,贵妃有心倒不妨再多抄几遍《往生咒》和《地藏经》,免得业障难消。”
王安心中忐忑,回去复命。李贵妃闻言,喃喃自叹道:“圣上还是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