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儿听廉伯说完,过了好半天,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忽然想起,过年王管事对自己那着实过头的恭敬,似乎在这里有了答案。
只是,为什么呢?自己品貌皆无,好像不具备给人家当小妾的条件吧。
廉伯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冬儿翻了个白眼:“能怎么想?我又不羡慕人家锦衣玉食。干嘛要去给人做小妾,就为了能任人宰割、随意打杀?”
廉伯笑着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冬儿说:“小妾,其实也就是人家家里的奴婢。要是认真说起来,没准儿还不如奴婢呢,好歹奴婢还有机会脱籍,小妾可就难了。”
廉伯问道:“你就没想想,依着那个张爷在府州城的势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为什么要你做他的侧室?”
冬儿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说完这个话,冬儿忽然想到有些不对劲,有些不信任的看着廉伯,问道:“廉伯,我家昨晚上的事情,怎么您这么快就知道了?被人家抬去做妾,是个丢人的事情。我家的人想来也不会大肆宣扬。”
廉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缓缓的说道:“霓霞染坊是张爷的买卖。”
虽然问话前,冬儿就有些隐约的怀疑。但是,听到廉伯这句话的感觉,依然不亚于晴天霹雳。
廉伯一直是冬儿全心信赖的长辈,在冬儿心里的位置甚至高于自家爹娘。却原来一切的作为,只是为了给张爷围捕猎物而已。
冬儿瞪视廉伯片刻,嚯的站起,转身就往外走。
后面廉伯厉声喝止她:“冬儿!”
也许是廉伯的口气过于严厉,也许心里还有着一丝期许,冬儿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廉伯不语。
廉伯的脸色依然像刚才喝止她时那样严肃:“枉你平时说话、做事沉稳老道。怎么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肯认真思量,倒毛躁起来?”
冬儿质问:“枉我还以为您和我意气相投,真是忘年交。哪知道,是你们有钱有势的一众人等,合起伙来算计我。事情都这样了,还要我不毛躁?”
廉伯好笑的说:“先不说没有谁算计你。就算是算计与你,你难道不要搞清楚,以你一个无财无貌的小丫头片子,人家为什么花这么大的心思算计你?”
是啊,依着张爷那样的人,三年多时间的经营,张爷在府州城里的地位仅次于知府大人。在这个府州城,他要什么没有?为什么要算计自己一个要嘛没嘛的丫头片子?
冬儿犹豫的站在地当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多年相处下来,廉伯还算了解她,开口说:“六爷,也就是你们说的张爷,他是江南人士,最先接触的生意就是织染。染坊历来沿袭过去成熟的工序做工。你第一次来染坊漂洗丝线时,曾向王嫂子提过,漂洗倒缸中间加一个沥水的工序。提议虽然简单,却从没人想到过。张爷知晓此事,来了一趟染坊。我陪着他远远的看你,不但我认出了你是那个打柴的小妮子,六爷也说见过你。但直到现在,他没说哪里见过。当时,六爷只是嘱咐我们尽量把你留在作坊,没准儿你还有什么新奇的想法,能让染坊提高功效。”
冬儿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见过那什么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