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狰狞可怖的脸。
一口气在那一刻没有提上来,整个人往后栽去。
这一次我只想,自己再也不要醒来吧。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周围嘈杂闹哄哄的声音把我吵醒。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雪白,一名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为我检查,过了片刻后,他才离开。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又闭上。听着医生的话。
“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应该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现在孩子已经流掉了,你们家属也别给她太大的压力,以免造成她的抑郁等多种心理问题。”
“是,我们知道了,多谢医生。”
严格的声音已经沉,但却听得出有些鼻音,像是很伤心的样子。
“儿子,你别难过了,不是我说,她这肚子里怀的,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妈你闭嘴,出去!”严格的声音很冷漠。
严母被气得不行,嚷嚷着,“傻儿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小赵,把我妈拉出去!”这一次,严格不客气道。
只听到稀稀疏疏的一阵声音,小赵劝着,“太太,您还是先出去吧,咱们先让严总冷静冷静。”
哐当——
门关上后,严格才大步朝我走来。
虽然病房里浓郁着药水的味道,但我还是非常熟悉他的气息。
他坐到了我跟前,一双大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忽然痛哭起来。
“安安,对不起,是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他的眼泪滴落在我脸上,湿湿的,温温的。
而我的心,却惊不起一点涟漪。
26岁,初为人母,却丝毫不知情,害得宝宝流掉。
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妈妈比我还笨,比我还残忍。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原本我应该拼劲全力保护它的。
严格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滴落,可是我的心已经凉了。
今天严母来我公司一闹后,我便彻底绝望了。
心死了,所以便不会再有其他的情绪吧?
缓缓的,我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三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般,我朝他伸出手去,用手背给他擦着脸上的泪。
“严格,咱们离婚吧。”
严格万万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顿时傻掉了,愣了好久才忽然抓紧我的手,“安安,我错了,无论你惩罚我什么都行。”
我厌倦了道歉和饶恕。
这个死循环曾经成为我和王军解不开的一道枷锁,我害怕。
“不是因为孩子的事……”
我很清楚,孩子流掉只是一个导火线,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曾经我一直天真的以为,只要有爱,就能冲破任何的阻碍。
但我错了,罗密欧和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些被说烂了的悲剧故事,其实在现代社会也比比皆是。
严格不可能抛下他的父母不管不顾,不去赡养。
但是妻子,我想于他来说,放弃只是短暂的痛。
“你出去吧,我想见我妈,其他的话,不要多说了,我累。”
我气若游丝地说道,是真的觉得很累,但是说出离婚的那一刻,我却松了一口气。
严格紧紧握着我的手,眼里还有泪痕,他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哀伤地把话忍了回去。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起身,整个人形容狼狈地出了病房。
一个人在病房,我便睁大眼瞪着天花板发呆,然后把眼泪咽回去。
这个时候,眼泪便会顺着喉头下流,一股酸涩的味道会充斥着整个舌苔。
等到病房的门被推开的时候,我才赶紧擦了擦脸。
“安安~”
妈来到我跟前坐下,什么也不说,只喊着我的名字,抱住我。
“妈,我又要离婚了,女儿真没用。以后估计都要孤独终老了。”
“安安,你别说这样的话,都是爸妈拖累了你,要是当初……”妈喃喃道,贴在我身上开始哭了起来。
“严家人嫌弃你的出身对不对?我苦命的孩子。”
“妈,这事怎么能怪你和爸?别哭了,都是我自己不好,如果当初没瞎眼嫁给王军,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给妈擦着眼泪,心里却打算地很清楚。
“妈,这次爸出院,咱们就离开临安吧?咱们把家里的地和房子都卖了,去其他地方吧?我想一个人逃避,可真的不放心你和爸。我知道你们这把年纪了,还让你们卖房卖地和我漂泊,很不孝,可是我真的没其他办法了,我想未来好好工作,好好照顾你们。”
“傻孩子,地和房子算什么,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你放心吧,这事我做主了。”
“恩。”我点点头,窝在妈的怀里,那一刻下定了决心。
和严格离婚后,我不会再奢求婚姻,后半辈子就为了爸妈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