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老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还保持神秘这么久,大概有你的原因,那么,我们快人快语,你就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如果不算很过分,我帮你,但是,如果太为难我的话,那我这条命,你现在便可以拿去。”
他抬起头来,并没有因为我的失礼而发火,就那样看着我,眼里有丁点儿浑浊。
这浑浊是跟年纪有关的东西。
他就这样看着我,失了神,抬起右手,颤颤巍巍地,朝我伸了过来。
但,他在合适的距离处,收了手。
我就那么看着他,想后退,可是我不能。
“你还好么?”我看他眼里的浑浊,“老先生……”
他神色不变,把视线落回棋盘上,眉目慈善:“叫什么?”
叫什么?
他把我救回来,不知道我叫什么?
这不是在玩儿人?还是在救人玩儿?
我想了想:“哆啦!哆啦A梦的多啦!”
“我知道,Chairman的大老板,赫赫有名!”他抬起头看我,“叫什么?”
他的话把我唬住了,我知道,这不好敷衍,只能重新开口:“姓顾……”
“顾风尘?”老人家的耐心很好,眼睛笑着。
眼角的皱纹纵横遍布,鬓角已经发白。
他知道我的姓名,那他,问我叫什么,意图是什么?
“老先生,我不懂你说什么,明示好么?”本来就是个干脆利落的人,跟老人家打太极,这事我还真干不出来。
他的神情就像一个最慈祥的父亲:“这里是Z市,你应该有新的名字,你,想叫什么?”
然后,我终于懂了。
他这是要让我改头换面?
“我老先生,你真有意思,这种方式,不觉得过分了么?”我心里堵得慌,“的确,我的命是你救的,但请你直截了当点,你不止知道我叫哆啦,还知道我叫顾风尘,那么,你是不是也至少让我知道知道你的名字?”
这个老人抬了抬手,旁边的人过来收拾象棋,把它们收到盒子里,然后,多泡了一杯茶,让在他茶杯的对面。
“姑娘,坐吧!”他的声音苍劲有力,坐在沙发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大铁蛋子。
这玻璃房子外面,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大概是为了把冷空气挡在外面,所以……
地热和空调,加湿器……
一应俱全。
我仍然猜不到他的目的。
“你要听实话?”他笑了笑,“快人快语?”
“对,你千万别给跟我磨叽!”我喝了口茶。
坐下去的时候,腰上还有些疼,伤疤酥酥痒痒的。
“好,快人快语就是……”他很瘦,一点也没有有钱人的模样,“我命不长了。”
震惊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而我为了等你伤好,又耗掉了一百零六天。”他心平气和。
就算提到自己要死了,他也是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手中的两个大铁蛋子,一直不停地转啊转啊,摩擦的声音尤为刺耳。
“我钱不多,但舍不得捐出去。”他用商人一惯的口吻,“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我可舍不得捐给那些个穷人,穷人只懂花钱,不懂钱生钱。”
我心里受到刺激。
一个人,能够说出他那样的话,尽管话不好听,三观也不算正,但是,至少他足够坦荡。
就凭他,这么直接袒露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佩服。
“老先生……”
“我姓左,名字,我自己都忘了,你叫我左老就行。”他的手背上已经遍布了老年斑。
我点点头:“左老,你的意思是……”
“我的家产,自然得找一个人拿去生出更多的钱。”左老手中的铁蛋子一直咯吱咯吱,“我看上了两个人,一个,你认识,一个你不认识……”
这玻璃房子里,地暖很足,我过来的时候,穿得挺厚,身上已经开始发热。
“所以?”我实在不想待在这里继续磨叽,“我认识的人,不算少,毕竟经营Chairman,是我应该做的,但我不认识的人,更多。”
“余焺那孩子……”
他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太阳穴一下就开始狂跳,就差跳出皮肤。
“我很看好。”他放下手中的铁蛋子,喝了口茶,“但就是心气高了点,他那脾气,跟我年轻的时候,不相上下!”
说这话的时候,左老的眼里,满是欣赏。
“但另一个孩子就不同了。他虽然能力弱了些,但是,低调,懂事。”左老的眼里,有些遗憾。
余焺……
“你知道余焺在哪里?”我脱口而出,“他怎么样?还好吗?”
左老不急不忙:“他在余烨那里,具体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
“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我直接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