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个敏感聪明之人,她咬着手里的苹果,一双凤眸里带着深深的自卑,“景洪,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傅景洪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搭话,他收起思绪扬起招牌似的笑容,“还是老样子啊!不过说起来是小意你很长时间没有见我了,我可是常常陪着习之去看你呢。”
河文意听着视线不自觉地就转到一旁的程习之身上,男人长腿交叠坐在那里,面色一贯的深沉,似乎没怎么将他们的谈话放在心上。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这一向慢半拍的刘素芬都有些察觉到了。
半天还是傅景洪打破了沉默,唇角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身体怎么样了?医生说多久可以常去户外走走?”
“挺好的,过两天就可以出去了。”河文意说着,手指攥紧了轮椅的扶手,“只是可能这一辈子都要依靠这轮椅了。”
傅景洪安慰似的冲她摇摇头,“我以前认识的小意可不是这么容易服输的人,好好复健,以后肯定能好起来的。”
很官方的字句,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河文意是不可能再好起来了,一切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傅景洪又小坐了一会儿才提出来要离开,刘素芬亲热得提出来说要他下来吃午饭,他抬手表示不用了,“我下午还有事,阿姨再见了,”说着,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神色微微呆滞的河文意,“小意,等我有空再来看你,或是等你好了,来暗香玩,我请你喝酒。”
从未开口说过话的程习之这时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今天他难得休息,穿得也很休闲,黑色的长袖衫,黑色的休闲裤,将他整个人趁得越发挺拔也越发显得成熟有魅力。
长腿走到河文意面前,男人居高临下地捏了捏她白得几近透明的小脸蛋,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宠溺和爱护,“我去送送景洪,你乖,我等下陪你回来吃午饭,嗯?”
河文意抿唇羞涩地笑笑,嗓音温柔地回他,“我等你。”
……
黑色雕花的大铁门前,傅景洪斜倚在车身前慢悠悠地抽着烟,看到程习之走出来,抬手也递给他一根。
程习之接过来,神色极淡地睨了他一眼,“你今天来做什么?”
“切……”傅景洪嗤笑一声,“我说习之,我这也不是没说什么嘛,这就护上了是不是也有点太显眼了点。”
程习之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眉宇之间有敛不住的戾气,“你不喜欢她就不要来看她,她现在很脆弱,而且,现在这个家里,也不欢迎你!”
“靠!”傅景洪恼得差点儿把手里的烟摔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了,她分明就是个害人精,跟她那个妈一样的,母女俩也真有本事,那个刘素芬前几年不是疯了精神不太正常吗?我看她现在不是挺好的,说说笑笑的样子,还真以为她已经是程氏的女主人了啊。”
程习之长眉都紧拧成一团麻花了,他低低地出声警告他,“以后这种话再让我听到一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嗬!”傅景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面就是气不过,尤其是一想到陶乐乐昨天晚上的样子,胸口那里就是憋着一股浊气,“我说什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难道她不是害人精吗?她肚子里的种又不是你的,你至于替她背这么大的锅,以前你不能碰女人也就算了,你打算娶她,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醒来,你想负责任这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你都能碰女人了,甚至你为了想重新开始都娶了她,反观现在呢?你不是白白伤害了人家吗?”
他这么激动得说了一大串,程习之心里总算听出来点道道了,“是蒋倩南让你来的?”
“屁!”傅景洪一点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他真是气得想直接咬人,“你那傻小太太根本什么都没有说,一个人憋了整整一个月,要不是我昨天问蒋倩南,她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
他越说越气,在程习之面前第一次情绪这般失控,“你知道陶妹妹昨天半夜一个人去了哪里吗?他么的,她个傻姑娘,大半夜十一点不睡觉跑到程氏大楼前站着,习之,你知道我昨天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痴傻地看着程氏顶楼你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女人要是我的,我一定把她搂在怀里狠狠地将她亲个遍,连她的脚趾头我都不想放过!!你伤害了一个用所有真心爱你的小女孩,你渣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