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好好听课?”梅雨眼睛目视前方,身子却向着齐珊的方向微微倾斜。
“如果你同样的东西听过三遍,你也没兴趣了。”
梅雨唰的一下转过头,正对上齐珊无精打采的脸,齐珊指了指自己的胸前,上面白底配了两圈金边的徽章闪闪发光,“没有任何修饰是一年生,一圈金边是两年生,两圈金边代表着我在这个公寓已经浪费了三年生命。”
齐珊突然坐直身体,随后整个人趴在了梅雨的肩头,亲密的靠着她的头,嘴巴咬住梅雨的耳朵:“一个标准的舞台剧,要有序幕,发展,高潮,尾声……”
台上F女士富有激情的声音响彻整个剧院:“……一个标准的舞台剧,要有序幕,发展,高潮,尾声,很多剧目都是融合了某个人一生的精华,最为光彩的瞬间,可以说,这一幕戏,就是主角一生写照。”
梅雨的耳朵边上传来了阵阵热气,有些发痒:“……可以说,这一幕戏,就是主角一生写照。”
梅雨诧异的看向旁边的齐珊:“既然你都倒背如流了,为什么还要来上课?”
齐珊的嘴角一耷拉:“没办法喽,这些老师都是兼职的,比如说这个F老师,其实是个著名戏剧团的台柱,教语言文化的谭老师本身是个制片人,大家上课也是想和老师套套近乎喽。”
梅雨默然,看到台上的F已经不怀好意的扫过来几眼,梅雨压低了声音道:“难道你混了三年还没有出头,还要靠着和老师套近乎来给自己找活吗?”
等了半晌,没有听到齐珊的回答,梅雨偏头看去,对方再次酣然入梦,嘴角挂了一丝闪亮的口涎,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的舒舒服服。
梅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面的实习生中徽章上什么都没有的人最多,金圈层数越多,人就越少了,做实习生是个很辛苦的事情,虽然包吃包住,却没有什么收入,只能偶尔得到跑龙套的工作,一般人能坚持三年就不错了。
只是,梅雨再次看了看齐珊蠢蠢的睡脸,她毫不怀疑,这家伙只是为了戏剧课堂上昏暗的灯光和舒服的座椅才来上课的。
认真的听完整堂戏剧课,当F说出下课两个字时,梅雨推了推靠在她肩膀上的齐珊,齐珊麻溜的用袖口擦了一把口水,动作熟练,绝非初犯。
齐珊自顾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夹在了实习生们当中,出了教室,梅雨挑了下眉毛,看来自己兼职枕头的功能到期了。
见人走的七七八八了,梅雨掏出IPHNE5,看了眼时间,离下一节课还有十分钟,梅雨抓起手袋,赶往下一个课室,这门课是讲解服装与道具的。
这也是梅雨感兴趣的一个类别,以前在片场,她曾经遇到过一位姓廖的老师傅,连导演都恭敬的喊一声廖老,廖老在解放前是个木匠,之后因缘际会进了电影厂,开始鼓捣起道具,他的手极巧,什么东西都能做的似模似样。
现在年纪大了,自己不动手了,带了几个徒子徒孙,自己没事就到片场走动走动,看着徒子徒孙们干活,有时候中气十足的喊上两嗓子,整个片场都听的见。
梅雨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有一次导演需要拍摄一个连环汽车追尾的场面,但是这部片子资金不足,租不起真车,就连报废车也买不起,幸好导演还算有几分人脉,就请了廖老出山。
廖老找导演拿了1000RB经费,回来时带了几个盒子,拿到工作室内鼓捣鼓捣,等出来的时候,几个徒子徒孙和廖老一起,一人拿了一个遥控器,一排闪亮的真车模型,依次滑了出来,第一辆车还被童心未泯的廖老粘上了彩带绢花,乍一看,这就是个迷你婚车车队啊。
当时在片场的人都十分怀疑,就这么一个玩具车队,能拍出连环跑车追尾的场面?
结果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球,看着那一辆辆车剧烈的碰撞起火,在公路两旁连续翻滚的样子,从屏幕上播放出来时,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了,哪怕最厉害的P高手,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梅雨当时就对道具师这个职业起了好奇心,三不五时的就凑到廖老面前请教,可惜廖老为人古板,有个生硬的规矩,传男不传女。
梅雨只得含恨败退,现在有机会上这种专门研讲道具和服装的课程,她当然十分感兴趣了,梅雨紧张的看着教室的门牌,终于找到了上课的教室,一眼看到了实习生们络绎不绝的走进去,看来这门课很热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