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赚钱的最后机会了,”
郭雄波搓着手,担心地说:“秦总,你不会不知道,我跟那些下岗工人打交道,心里发麻,我是怕沒把他们鼓动起來,先被他们整趴下了,”
秦达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老郭,你是怕糊涂了,这种事情哪能你自己亲自出面呢,”
郭雄波问:“秦总,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达明说:“你儿子不是跟几个下岗职工的子弟混得挺熟吗,叫他去找找他们,让他们出面去闹,不就结了吗,”
“对,对,他们出面更合适,”郭雄波直点头,说:“不过,他们……嘿嘿,也未必肯听我家儿子的,”
“哼,你是不是想说要花钱哪,”秦达明冷笑着说:“钱不是问題,这样吧,我先给你十万块钱活动费,事成之后,再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郭雄波喜上眉梢,他沒有表现得太高兴,依旧担心地说:“秦总,不用闹太大了,”
秦达明说:“老郭,你是不是怕受牵连啊,”
被秦达明一针见血指出來了,郭雄波反倒放开了,他苦笑着说:“嘿嘿,秦总,你知道的,我的人事关系还是国企……负责人,事情闹大了,总是不好跟领导交代的,”
一听这话,秦达明恨不得要骂郭雄波的娘,他妈的,想赚钱还一点风险也不想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秦达明忍了忍,说:“老郭,不用太担心,我们的目的也就是把凌云集团的老板堵住,不让她按时进入竞购现场就行了,再说了,既不要你出面,也不要你儿子出面,鼓动几个下岗职工,再找几个混混跟着一起哄,时间一过,马上撤退,能闹多大动静,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郭雄波点头说明白,却沒动地方。
秦达明从黑塑料袋里抓出十叠钞票,扔给了郭雄波。
郭雄波用一张报纸包了,揣在怀里,点头哈腰向秦达明告辞。
从秦达明的办公室里出來,郭雄波一只手捂住怀里的钱,一只手掌举过头顶朝天空中摊着,兴奋得自言自语地说:“嘿嘿,这他妈不是白捡的钱吗,”
郭雄波的得意是有道理的,仪表厂的下岗职工的对于改制一直都有抵触情绪,上一次的上访堵路,也就是张伟和吴世才几个人发动起來的,虽然很快被平息了,但这种焦虑矛盾的情绪还在,只要有人一鼓动,肯定能闹得起來。
尤其是竞购公告出來之后,下岗职工中更是人心浮动,通过下岗职工的子弟散布点不良信息,再花几万块钱请关大强的一伙人从中起起哄,堵个把小时的路,那还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正如郭雄波所预料的那样,仪表厂竞购公告发布之后,在下岗职工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简易宿舍里的住户们更是人心惶惶。
张伟给父亲捐出了一个肾,做完手术正在住院治疗,谭玉芬忙里忙外几乎见不到人影,老万、大胡、郑屠夫等几个人像是沒头的苍蝇,不知道该怎么的才好。
他们去了医院探望了好几回张伟和他的父亲,可谭玉芬反复交代,绝对不能提厂子里的事儿,一是生怕说漏了嘴让老爷子知晓了内情,二是担心张伟是个急脾气,着急上火影响身体的恢复。
更不凑巧的是,老总工吴世才的女儿在米国留学,遭遇了一起校园枪击案险些丧命,他们夫妻俩一起飞赴米国处理善后事宜。
这么一來,下岗工人顿时失去了主心骨,也给了郭雄波和郭胜文父子俩可趁之机。
关大强一伙混混中,的确有几个仪表厂下岗职工的子弟,他们家境贫困,不爱学习,迫于关大强的淫威入了伙,跟着他在沿江大道附近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一來可以不受欺负,二來也可以拿几个小钱过几天快活日子。
这一次,郭胜文花几千块钱买通了关大强,并许诺事成之后再给他两万块。
关大强胁迫一个嗜酒好赌的下岗职工老梅,借他和几个下岗职工子弟之口传播出一条小道消息,说仪表厂卖了之后,下岗工人几万块钱一次性买断,简易宿舍的住户要在一个月之内限期搬出。
这个消息一传开,老万、大胡、郑屠夫等人当然着急上火,又被老梅拖去喝了一顿酒,从中挑唆蛊惑了一番,这么一來,几个人群情激愤,纷纷又想起了上街堵路的老招数。
为了不让街道、信访部门提前防范做工作,他们议定暂时保密,等到竞购当日再行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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