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挪动已经接近麻木的身子,扑倒在血水里,向侯焘叩头请罪。
“请将军责罚!”其余二十六人亦随之扑倒于地。
侯焘止住哭声,扑倒在武瑞面前,一把扶起他,并高声言道:“诸君奋勇无畏,浴血屠狼,扬我营雄威,何罪之有也!”
“多谢将军开恩!”武瑞老泪纵横地说道。
侯焘摇了摇头,目光缓缓扫过面前这一个个血人,突然高喝道:“今夜之战,已尽歼张荣实部。而我军死伤,皆在我营,诸君威武,我雄威营......威武!”
“雄威营,威武!威武!”
正月十五日,上元节,卓飞在广州水师和摧锋军水师的联合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开至潮阳海门寨,准备在此处登陆返梅。而因卓飞归心似箭的缘故,所以此次途中只在惠州略作停留,接了那四百多名弃暗投明的罗浮山贼上船,基本上没耽误什么时间。
而一早已得了讯息的潮州知州叶侯,竟然携众属官,远道赶来潮阳码头亲迎卓飞,可谓是相当地给面子了。
不过卓飞也知道,这叶知州的面子与其说是给自己的,那还不如说是给马大公爷的更为贴切一些。
“卓某何德何能,竟劳动叶知州与诸位同僚大驾亲临,这岂不是折煞我也!”
“哈哈,叶某向往卓知州风采久矣,只惜一直无缘谋面,今得知卓知州途径我境,叶某实是心痒难耐,是以携众前来,只为能先睹为快也!”
先睹为快?你当我是进口大片么!唉,人出名了就是如此,烦啊!
卓飞一边美滋滋地腹诽了一句,一边慌忙还礼,又打趣道:“叶知州及诸位同僚的抬爱,实令卓某汗颜不已,而今一见,却不知诸位快否?”
快否?
叶知州和潮州诸官一时没理解,先是一愣,旋即醒悟过来,纷纷捻须大笑,皆言卓知州诙谐知趣。
我说先睹为快,你就问我快否,这般用词,还......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叶侯甚感好笑,对卓飞的印象更好,上前挽住他的手,亲切地给他介绍自己这边儿的随行之人。
卓飞无奈地任由对方挽住了手,说实话,他对这年头儿人表示亲切的方式很不习惯,总觉得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很是暧昧,可偏偏他所接触的这些官老爷们都好这一口儿,唉,没辙。
叶侯将自己的属官全都介绍了一遍,卓飞压根儿就没记住几个,不过他很好奇,因为这里面少了一个本应出现的人的名字。
嘶律律......
数声马儿的长嘶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岸边忽有数骑奔至,而为首一人下马之后,便向着码头快步行来。
卓飞遥望,只见来人四十多岁上下,面方额宽,气宇轩昂,虎背熊腰,披挂朱漆凤翼山字甲,头顶燕翅吞兽盔,腰间左刀右弓,尽显彪悍,一看便知是员猛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员猛将大步流星的向卓飞奔来,一路上凡是不开眼挡着他路的文官小吏,无不被他伸手拨拉到一边儿去了,本是人满为患的码头,其竟如入无人之境也。
此人来势汹汹,卓飞大讶,出于本能地想要向后退缩,而还没等他迈开腿,却见来人已推金山倒玉柱,半跪在自己的面前,朗声道:“卓叔父!请恕侄儿迟来之罪!”
呃......
在马府住了些日子,说实话,卓飞现在对于一个老头突然冲出来叫自己叔父的恐怖行为已经很有免疫力了,而对方这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果然,一直跟在卓飞身后的马贲不待卓飞反应,便突然高叫道:“发哥!我是贲啊!发哥!贲啊!”
哇擦!发哥笨啊!这话你都敢说?你不知道发哥是老子的偶像之一么!我看你丫儿的是活腻了吧!真是够笨的!
卓飞实在顶不住马贲这小兔崽子,暗自吐槽了一句后,这才打断发哥和贲啊的叙旧,笑言道:“哈哈,我还道是哪儿来的猛将,不想竟是自家人,好!甚好!”
一个四十多岁的半大老头,跪在自己面前,卓飞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会觉得别扭加内疚,于是赶紧弯腰去扶,又言道:“贤侄领军备战,想来定是忙碌,迟来片刻,又何罪之有?你我本是一家,你这么一说可就是见外了哦。”
马发闻言,忙道不敢,接着又不忿地言道:“侄儿迟来,非是忙碌,只是因无人知会罢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