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你们要静候入口再次开启的时辰机缘。”
我把白听魂幡重新交付翩翩。
这也意味着我们要在三个潜在元婴者的眼皮底下守株待兔般的侦察。
我择了一座高处山岗望气,地藏狮子伏在我的脚下谛听方圆数十里内的异样音声。龙少无聊地捧起山坡下积雪握了下,邀请琳公主和逢蒙玩耍。
“在北荒学艺的时侯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经常和小妖们在师尊的雪宫外打雪仗。北荒的雪是雨的精魄,干净利落,洋洋洒洒下起来每瓣都有席子那么大;这里的雪还能用,可惜有点湿了,像人类的心那样纠结渺小——公主殿下可以站到我三十步外线上。——小熊妖,你负责揉雪球传递给我们。”
红衣少女站在金乌剑刻下的线上,龙少接过逢蒙的雪球,一抡向她掷去。三十步的距离相对于亚音速的雪球太过短促,十余个雪团子响起破空之声,眨眼间就到了琳公主的眉目间和腰腹——寻常人挨实这一击,不是开颅就是开膛。
琳公主嫩芽般的手指摇曳,轻触在雪团子上,团子立刻蒸发成水汽,少女咯咯笑了出来——她虽然挡住了所有的雪团子,但是也失去了自己回抛的雪球。
“游戏的难度在于你既要高速投掷和接挡,同时要用气冷凝住雪团子,不让雪因为高速和高热溶化。”
龙少的双手抓起地上一团雪,真气流转,示意地把雪呼吸间坚凝成一个硬梆梆的冰球。
“龙少,你们玩的游戏好像随时可以出人命哟。”
琳公主笑。
“正确。对妖族而言,游戏就是狩猎的前奏。我第一次知道死亡,就是在雪仗中打死了一头小熊妖。那时我七岁。”
公孙纹龙蹙然。红衣少女劈脸向他也掷出了十余冰球,
“以后有机缘,本公主也要去北荒赏雪。可惜呐……你们妖族盘踞那里,只好一路喋血跑过去了。”
我的望气和地藏的谛听都没有什么反响。半个时辰后,我心意烦躁,心思一大半被红衣少女和龙少的雪仗吸引过去了。
——两人都是胆子斗大,不分轻重的家伙。这样的雪仗虽然刺激,我看得跃跃欲试。但在元婴者的鼻息下搞出这么大动静,什么时候引来潜伏的对手也未可知。
我忽然心念一动。
——要是,要是真引出什么元婴者来,也未尝不好!我们斗过元婴妖兽一番,知道元婴者的深浅。凭我们现在的实力,遇险也能支撑到燕院主赶来——他就在十里后的己方城池压阵。
“原兄,最近几***的修为进境如何?”
南宫跳上山丘随意问我。这几日我觉得他的气在缓缓削弱,我知道他胸腔内的镇心符在逐渐失效,大约再过二十余天符纸就变成废纸了。
“这几天我运转雷法总纲把火灵珠炼化一半;还从两步兄弟那里学会了吐出金丹的功法,这样对付元婴者也多了一张底牌。”
我摆出蛤蟆贴地的样子,默诵“步月天蟾珠”功法,把自己的精气神瞬息如意凝成一枚金丹,哇地一声吐出。圆澄金灿灿的金丹随着我的心意,像龙头戏珠那样绕着我旋转。
我一手招过金丹捧在手心细看,自己的金丹足有十六两重。但是光焰之内的本体成色不足,六分之三不到是暗色——我身为中层金丹,念头只有三阳,比起我亲眼目睹的白听妖丹是天壤之别了。
“无妨事。你炼化五行灵珠的过程,不但是提升自己的灵根的过程,也是借锻炼灵珠增强自己修为的过程。我想你把五行灵珠全数炼化后,离上层金丹就很接近了。”
南宫或死或生就是旬月间的事情,现在他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有闲心指导我。
不过,我本人的计划的确和南宫的建议类似:我的火灵根和木灵根都是上品,炼化两枚同性灵珠较快,炼化有成后也能立刻辅助我从雷法总纲推衍更多法术——木灵珠是我计划炼化的第二枚灵珠。土灵珠是我计划炼化的第三枚,之前先炼化坠星洞天的那枚中品土灵根。至于水灵珠,我受到石子明那枚上品义灵根后再炼化,放在第四位。
“南宫。万一这次我失手,没有取回你的磐石心。你有什么遗言提前给我,或者托我带给什么人吗?”
——不吉利的话总要说在前头。
我想起自己和敖萱的那一次战斗。他的前未婚妻貌似对南宫情缘未断,如何看龙少这个变态对那个女人都没有兴趣(龙少对女人有否兴趣,这也是个疑问)——敖萱和龙少的联姻纯粹是家族的联姻,不存在任何真情实感。
“我的师尊卜我不会死在得到天命之前。我横死你就去找他,他会把自己的首级割下与你——这是我和他之间的赌约。”
南宫没有提女人或家族,而是提起了自己的师尊。
我想起来他居然还有师尊这回事情——星宗向来孤立在东大荒洲,以修真为唯一要务,比我们昆仑还要远离天下事务,在世俗行走的星宗弟子也从来不提自己世外的具体师承。
“那你师尊的名字是?”
——既然要找他师尊,我总需要知道他是谁,住在哪里。
“他叫屈灵星。别人管他叫星。我是他活着的唯一弟子。他的样子一直是一个很普通的孩子,我想,他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吧,一个爱玩蚂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