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阑几步走到病床边,将沐小七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张开口,只是吐出了两个字:“睡吧。”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沐小七明明不想睡的,却不知怎么,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她的眼睛再也睁不开。
夜景阑面具遮不住的鹰眸,认真地盯着沐小七的睡脸,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研究出未曾发现的新大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她光滑的脸蛋。
却在将要抚上的时候,停住了。
她的鼻息清清浅浅,吹拂着他的手,让他有种难耐的麻痒。
他那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在沐小七的脸畔停留一会儿,径自来到她的腰间,轻轻地掀开她腰侧的病号服。
夜景阑晦暗不明地凝视着沐小七腰间的那朵彼岸花。
细看之下,那花朵的线条舒展而别致,在白皙的皮肤上,似乎还有几分妖冶。
夜景阑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许久许久。
将被子给沐小七盖上,利落地起身,拿着手机走出门去。
他薄唇微抿,冷冷地吩咐:“把所有跟安家和盛家有生意往来的公司、个人,整理出一份名单,明天给我。”
此时,走廊上的灯照在夜景阑的修长而高大的身影上,在他身上投射得半明半暗,继而又在地上拖拽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
流云这一觉睡了足足两天两夜。
这两天沐小七忍不住,在他门外徘徊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敢推门进去,怕把他吵醒。
终于在她快要急疯了的时候,护士告诉她,流云醒了。
“流云……”沐小七人还没进到病房,但声音先传了进去。
此刻,一个面容俊俏的男孩正瑟缩在床头,一脸惶恐地与医生护士对峙着,听到沐小七的声音,他怯生生的眼睛一亮,清瘦的小脸直勾勾地看着门口:“姐。”
他一边喊着,一边挣扎着想要下床,一边的护士急忙扶住了他,吓得他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地甩掉了护士的手。
“流云,你乖乖呆在床上,不许乱动。”沐小七看见后,急忙喝止了流云的动作。
“嗯。”流云还是那么听话,姐说不动,他就乖乖地坐了回去。
沐小七几步走到病床边,一把抓住流云,上上下下的把弟弟打量了一遍。
只见流云瘦了一大圈,本就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空空荡荡的,衣服遮不到的前胸是一片瘦骨嶙峋,沐小七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心疼地拉着沐流云的手,指着他的额头柔着嗓子问:“流云,你还疼吗?”
好在流云全身上下除了额头之外,没有一丁点儿的外伤,可惜他的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也看不清伤口到底多大多深。
流云清澈的眸子也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姐,他的手用力地抓着沐小七,似乎怕一个闪神,姐就不见了。
“姐,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对不对?”沐流云没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语。
他好怕,好怕这一切都是做梦,一醒来,他又要蹲在那个冷冰冰的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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