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你母亲吗?”
突然而至的问题,令孙放微怔,紧接着眼睛里满是怒火。
“你认为你从从小到大的不行,是母亲造成的?”
“……”孙放别开脸,看着一旁的地面。
“你继父对你好吗?”
孙放的气息开始变得粗重,放在桌上的说狠狠握拳。
“他打你?骂你?”
“……”
“孙放,看着我的眼睛。”秋静好一字一句道。
孙放缓缓抬头,直视秋静好的眼睛,却听对方抛出一个让他心颤的问题:
“你父亲的死,与你母亲有关吗?”
“……”孙放瞳仁骤然放大,手铐与桌面发出轻微的撞击声,让这间询问室更显阴森幽静,他似无声的叹息,肩膀渐渐松垮耷拉着,目光盯着一处虚无,自言自语着:“那几个女人都是一些水性杨花的女人,都不要脸,就像我妈,她也不要脸。当初在村子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我爸,都能睡在我家,别人只是听说我妈跟人睡,可我是真正看到的……”
说到此,孙放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与憎恨。
“我妈总勾人,我爸有次抓到她跟人在玉米地里,回家就吵起来了。
我站在旁边看着我爸狠狠的揍我妈,我也想揍她,为什么让我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同龄的小伙伴都喊我是野种,说我是我妈生下的我。后来我妈不动了,躺在地上,脸上全是血,我没理她,我爸给我做晚饭吃,我帮我爸倒酒,后来我妈自己起来,收拾收拾就过来,也帮我爸倒酒,那晚上我爸喝多了,我妈又开始犯贱去缠着我爸,结果我爸迷迷糊糊的被她带到了院子里,被她推下井了。”
孙放低下头,陷入封闭的状态,秋静好平静的看着他,问:“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吗?你认为那些女人也是在勾引你,就好像你看我到主动握手,你也认为我要勾引你?你很所有不检点的女人,所以你要杀了她们?”
孙放眼波动了动,虽然未答,可答案已了然,秋静好缓缓阖上比笔记本,起身朝外走。
孙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都猜对了。很有成就感吧!”
秋静好握着门把手,没回头,目视前方,说:“我不是猜的,是你的眼睛告诉我准确答案的。”她顿了下,“而且,我的成就感,不需要从弱者身上寻找。”
门推开,秋静好刚迈出询问室,孙放突然大声吼:“你特么说谁是弱者呢?你贱货,婊子,谁是弱者,连你见我第一面都想勾引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弱者?贱人!婊子!”
孙放的骂声在走廊里回荡,秋静好冷静的转回头,“你亲眼见到你父亲被退下井后,做了什么?”
一句话,孙放怔住了。
“你有去喊邻居救援吗?你有将真相告诉警察吗?答案是——你没有!”秋静好声音凌厉严肃,“你怕了,你怕你妈把你也扔下井,所以你躲起来,不让自己暴露。你不是弱者,是什么?或者说,又个词更适合你——
懦夫!!”
“……”孙放跌坐在椅子上,两眼的目光呆滞,泪水顺着眼眶簌簌而下。
“把眼泪收收吧,你没资格哭。”
门关上,孙放抱着头,嚎啕大哭……
王警官站在门外,看着秋静好,无声的叹息,秋静好轻微頜首,绕过王警官朝楼梯走。
秋静好走出警署办公大楼,站在台阶下,昂起头,孤月当空,心境就好像着月色似得,清冷的让人感到孤独。
返回办公室的路上,一个黑影闪过,她蓦地站住,冷声问暗处的人:“是谁?”
脚步声窸窸窣窣,从阴影里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秋静好只能看到她破损的衣裤,还有赤着的双脚,当女人的脸暴露在月光下时,秋静好的心不禁一惊。
“蓝沁。”
秋蓝沁满眼泪痕的朝秋静好走去,“静好……”
“堂姐,你这是怎么了?”
秋蓝沁是秋静好大伯的女儿,大伯秋信衡在父亲去世后,接管了秋品制造。
“静好,你救救堂姐吧。”
秋静好忙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披在她身上,“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
秋蓝沁点点头,跟着秋静好的脚步,朝她办公室走。
站在门口的阿七看到秋蓝沁时,微微一怔,秋静好打开门,让秋蓝沁先进去,她对着阿七低声说:“去买一身衣服和一双鞋。衣服是M号,鞋子是37码的。”
“是。”阿七转身离开。
两人对坐,秋静好给秋蓝沁倒了杯水。
“堂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搞成这样。”
话刚问出口,秋蓝沁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她握着脸哭,悲痛欲绝。
秋静好取来纸巾,递给秋蓝沁,“别哭了,你有事说出来,就这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