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对她而言,都是一把尖刀戳在心上。
魏颐扬的视线从门口女人的背影上收回,继续说:“我为了能让日后的生活无忧一些,便跟珍妮商量,利用我的职务之便,从银行的账户中挪用一笔款,转到珍妮名下。”
“你转移了多少?”秋静好问。
魏颐扬深吸一口烟,愁眉不展的说:“很大一笔数目。”
秋静好心下有数,依照魏颐扬中央储备银行经理一职,手中握着多少资金、资源,不言而喻。
魏颐扬继续说:“其实,在打算转移这笔钱之前,我和珍妮就一直在想可以逃避法律追究的办法。珍妮无意中得知我做过一次骨髓捐赠手术,说起曾经看过一篇医学日志,做过骨髓捐赠手术的人,血液中的DNA会与捐赠者一致,对方与我的身材及样貌差不多,我翻找了大量的医学书籍,确定这件事后,决定让他做踢死鬼,然后人间蒸发。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我将受捐赠者骗到一间酒吧里,灌醉他后,换了两人身上的衣服等物品,又将人带去地铁站,那个站有个监控死角,我之前做过调查,然后趁着人多,将他推下去。
之后,我去找珍妮,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了,替死鬼躺在车轮下,我们可以走了,去一个太平洋上的小岛先隐居一段时间。珍妮却说,学校有点事情要先处理下,我便四处躲藏,等着她处理完学校的事情一起离开。
可几天过去,我白天呆在一个废旧的仓库里,晚上去珍妮家过夜。有一天晚上我去敲珍妮家的门时,她没在,我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房间,发现房间没人,那晚我睡在珍妮家,她一晚上没回来。之后的几天,珍妮都没有露面,电话也打不通,我没办法去了学校偷偷找,发现人也不在那里。我找遍了珍妮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查了下珍妮的账户,发现那笔钱不见了。”
秋静好打断他,“能告诉我,有多少钱吗?”
提及这个数目,魏颐扬眉心紧蹙,夹在手指上的烟燃到尽头,他感到烧灼的痛感,松开手,扔在地上用鞋子狠狠的碾灭。
“三亿美金。”
秋静好微微敛眉,“你只是想与她私奔,转移那么一大笔数目,就不怕被列为国际通缉犯?”
魏颐扬无声叹息,“原本我的积蓄也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的,可珍妮说有了钱,我们才能愉快的生活,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就答应了。”
“你的意思是,你挪用公款,是珍妮教唆你的?”
魏颐扬并没有否认。
“后来的事呢?”秋静好将话题继续。“是谁告诉你,我查到你没有死的?”
魏颐扬抬头,“是珍妮发短息告诉我的,说有人透露,说你查到我没死,约我回她家见面谈。”
“她有说这个人是谁吗?”秋静好注意到魏颐扬说到见面时,脸上忧郁的情绪并没有舒缓,她断定,这次见面并不愉快,他没有拿回那笔钱。
魏颐扬又点了根烟,摇摇头说:“没有。我去超市买烟,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我的协查令,我知道我挪用公款得事逃不掉的,于是想在被逮捕前去见见我的父亲、母亲,然后再去找珍妮,逼她把钱还给我,我打算去自首。”
可事情真不像他想象的简单。
“我趁着夜色,乔装进医院看望父亲,并跟他坦白了一切,父亲的意思也是让我将公款追回,交还给银行,可以从轻减免刑期,后来我也想了,背着三亿中央储备银行的资金,我到哪里都无法安宁的生活,终有一天会被警方找到的。当我离开时,钟敏出现在病房门口,她告诉我,不能去自首,单单地铁死去的那个人,我就足以被联邦政府以一级谋杀提起诉讼的,我会被判处极刑。”说时,魏颐扬的目光再次落在钟敏身上,“我对不起钟敏,牵连她也犯了罪。”
彼时,站在门口的人身子一僵,肩膀瑟瑟的颤抖,女人哽咽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我和钟敏分头行动,我去找珍妮要那笔钱,钟敏去了你的公寓,求你不要说出去。可两件事,我们俩谁也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你被钟敏失手撞出窗外,珍妮……”说到此,魏颐扬沉默了。
秋静好看到魏颐扬低下头,眉尾朝下,一脸羞愧,手不断的擦脸上的汗,这代表他十分忧伤、焦虑。
“发生了什么?”秋静好问。
魏颐扬深吸几口气,才说:“当晚,旧金山下着大雪,我走到珍妮家时,冻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我先敲了敲门,房门没人应,我去窗口向屋子里看,客厅亮着灯,却没见珍妮,我又绕过屋子去了后门,发现门没锁,每次珍妮都是给我留后门。
我走进客厅,电视开着,喊了几声,珍妮没答应,我又上楼去找,看到卧室的门紧闭,我以为珍妮在浴室里洗澡,便推开门走进去,可是——”
他突然语气的转折,还有语速、语调的惊变,均代表接下来的事情,令他很恐慌,惧怕。
“你看到了什么?”秋静好用匀速、平静的语调引导他将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