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氏沉吟片刻,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去拒绝宏昌王妃了,不然两个人的关系容易闹僵,便将话头儿推到叶棠花身上:“罢了,这事还是让棠儿你自己做决定吧。”
乍然间见叶沐氏问她,叶棠花颇有些意外,但见宏昌王妃也看了过来,她只得装做沉思。好一会儿才笑了笑:“几位教习既然是按照女艺之试的成绩来评选的,不知其他几位小姐又是选的谁呢?”
宏昌王妃想了想,笑道:“照他们的说法,外邦似乎是准备了琴、书、画、舞四种样,所以女学也只能选出女艺之试时在这些项目上表现出众之人,琴艺是打算让韩大小姐来应战的,书则由清商县主执笔,画由沐二小姐来应战,舞则由何大小姐来负责。”
叶棠花一听这些人的名字就觉得头大,韩依柔、沐千蓝、何芳……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本就互相之间嫉妒,可如今又机缘巧合之下却成了并肩作战的盟友,每个人都兼具朋友和敌人两种身份,这种日子真是想都不敢想……肯定永无宁日!
可一想到番邦来朝,她就没法狠下心说出一句我不去,尤其这件事在她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印象,那么也就是说,这也是由于她的所作所为而被改变的一部分吗?
也正因如此,叶棠花沉吟了片刻还是允了:“……此事为国为民,清商不敢推诿。清商只是怕才疏学浅,误了朝廷大事呢。”
“县主果然聪慧灵敏,忠心爱国,以县主资质,定会轻易取胜,又岂会误事?既然县主允了,那我就先离开去准备准备了。”宏昌王妃笑着道了声谢,领着服侍的人匆匆离去,叶沐氏起身笑着送她出门去了。
待叶沐氏回来,那脸色简直就黑的跟锅底有一拼:“棠儿,这样的闲热闹,你去凑它干什么!”
叶棠花颇有些踌躇了一下,她该怎么说呢,说她有十足的把握没有危险了?这种话叶沐氏根本就不会相信的,可是她又不能实话实说,那又该说些什么呢?总不能说放韩依柔沐千蓝何芳这三个女人在一起比一切的危险都还要可怕吧?万一这三个人一起设计出什么新方法来害她呢?
她想了想,笑着走到叶沐氏面前:“娘这么生气,是怕棠儿吃亏吗?”
叶沐氏叹了口气:“你这县主的名号来的也不易,女艺之试上更是赢得费力,娘私心里想着,就算西辽南诏还是蒙昧之地,倾举国之力也不至于连个才女都没有,反倒是棠儿你,娘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有多大本事,你学过什么我心里有数儿,万一你在这上头吃了亏,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叶棠花无言以对,唯有苦笑而已,重生以来,她固然是为自己做好了打算,多学了不少东西,可是叶沐氏却并不知道啊。最关键的,是这件事她还没有办法解释清楚,她要怎么跟叶沐氏讲,才能让叶沐氏不去追究呢?总不能跟她说:“娘,女儿重活了一辈子,觉得自己上辈子太糊涂了,这辈子得多学点东西?”这一来是听着荒谬,二来她也不能这么随意地把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她就只能沉默,瞒过一时是一时了。
叶沐氏看叶棠花虽然垂下了头不再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却是格外的坚定,也知道叶棠花定是敲定了决心,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随你去吧,只是记着,无论遇到什么事,先保得住自己才是最总要的,名声什么的,以后慢慢经营也会有的,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名声让自己受折磨,听说那些蛮夷都是极不讲理的,不知道女蛮子是不是也如此。要是遇见她们胡搅蛮缠,也别给她们面子!”
叶棠花听罢,不由得噗嗤一笑:“娘,女儿是去跟外族女子竞艺,不是去跟外族女子拼命,您想到哪里去了?要真是比那不讲理的东西,陛下何至于把事情交给女学来处置呢?可见比的也就是正常的玩意儿。况且书艺原是女儿的强项,想要输也很难,到时候您只消听女儿的好消息就是了。”
叶沐氏点点头叹道:“但愿如此吧!”
叶棠花内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牵扯到女子的事,叶远志是半点用都没有的,只要把叶沐氏说通,这事就好办了。
她也知道,这次比试定然是龙潭虎穴,可是沐千蓝、韩依柔和何芳都已然应战,这三个人跟她关系又不是特别好,万一这三个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勾结起来,她该如何?是以她毅然决定参加这次竞艺,为的不仅是朝廷大事,也为了自己身上那些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