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麻烦的,其实我自己也很好奇事情的进展,事不宜迟,那我这就动身吧。”许天涯笑了笑,内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成功在叶棠花面前献上殷勤了……
“劳烦长庚哥了。”叶棠花起身送了许天涯出门,才刚转身回屋就听见有人嘀咕:“长庚哥,叫的还真亲热。”
叶棠花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不过是诱敌之策罢了,这你也不高兴?”
凤九歌叹了口气,自开了小门的侧屋走了出来:“知道归知道,不高兴归不高兴,这是两码事。”
“你既然知道,又怎么会不高兴?”叶棠花迎了过去,复又笑道:“那人是个什么货色难道你还不清楚?”
“清楚啊,但是我就是不高兴,凭什么叫他叫的那么亲热?”凤九歌脸色微微有些沉,看得叶棠花愈发无奈,这人平日里分明孤傲孑然,怎么闹起脾气来跟小孩子一般?
“凭他是扳倒韩家的线索,这样成吗?”她笑了笑,坐在凤九歌身侧,“这人心术不正,可偏偏他还有用,我也只能不远不近地钓着他了,再撑些日子就好,等到可以对韩家下手的时候,这人也自然碍不着你的眼了。”
凤九歌叹了口气,突然伸手去握住了叶棠花的手:“有时候真觉着,在你身边的时候过得就跟诗一样。”
叶棠花脸上一红,手挣了两下没挣动,也只好随他去:“你这些日子跟谁在一块儿呢,怎么学的油嘴滑舌的。”
凤九歌微微一笑,低声吟道:“什么油嘴滑舌,你道是哪首诗?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叶棠花蹙起了眉头,嗔怪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说没办法?两情相悦,又凭什么不能长相厮守?”凤九歌低低叹了一声,“我知你的处境并不怎么如意,每走一步都要瞻前顾后的,可是一个人不能总活在别人的评价里,现在缚着你的,无非是你的地位名声,但你若真在意这些,又岂会容我在你身边?媺滢,你如今辛苦维持的东西,真是你想要的吗?”
叶棠花愣了一下,低了头苦笑道:“我怎么可能在乎那些东西?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罢了,地位也好名声也好,是我想不要就不要的吗?譬如这个份位,太后给了我县主这个名头,是给我面子,我若给脸不要脸,连累了家里有如何是好?但我接了这个名头,就得看太后的脸色行事,如今太后不敢逼我,我又何尝敢惹她?若我将清商县主这个名头还给了太后,能够无官一身轻,太后若是旁敲侧击问我愿不愿意做太子妃,我当时就可以直言了当地告诉她我不想做,岂不比现在处处受制强?现在我背着的东西大抵如此,只可惜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我又能怎么办呢?”
凤九歌沉默了片刻,垂眸叹道:“其实你说的话我也明白,可是我心里就是别不过来这个劲儿,这分明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可你还得拼命去维护,然后把这个东西强加给你的人还以你的恩人自居,要你看她的脸色……”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总不能现在撂挑子不干吧?当初敏……永安王宣我进宫,太后赐我份位的时候我就满心里不乐意,现在到底是进退不得了。太后如今不敢逼我,是怕逼急了我,我跟沐家再离了心,她压根就没想过我不做太子妃这个情况,设若我真跟她摊牌,你就看着吧,不出三天,我恐怕就翻不了身了。”叶棠花叹了口气,越想越觉得闹心。
“祁敏之这臭小子,从小就喜欢好心办坏事,这毛病到现在都改不了,我看他这辈子是没治了。”凤九歌说罢,低低地笑了几声,握着叶棠花柔荑的手又紧了几分:“有时候真觉着受制人下是一件很烦的事情,成日价看人家的脸色,受这份窝囊气……媺滢,你信不信,若真有一日太后把你逼得急了,我为着你就是弑君也不在乎!”
此话一出,叶棠花吓了一跳,慌忙用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你疯了,这话也好说得的!这要是传了出去,你还不遭殃!”
凤九歌笑着偏了偏头躲过了那只小手:“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么?你放心,外头有雨秋看着,这儿没别人。我也只在你面前说这话罢了,话虽不大合适,却是真心的。”
“这叫什么真心?还是算了吧,你给我好好的就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说,你也不怕因为这张嘴遭了殃?”叶棠花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