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温暖阳光铺满的森冷病床上,再没有往里迈一步。
白嫩的额头还有汗珠,紧张的奔跑让她呼吸有些喘。
本来不打算来看大叔的,他醒了,是上天的眷顾,是他命大。
在旅馆里他那样对她,侮辱她,她不能忘记。再见面还能说什么,一个眼神,一句话,很有可能又吵起来。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不想在摊在他面前被凌迟。
他那么那么恨自己,醒来后最不想见的人肯定是自己,大叔虽然醒了,可是他并没有说见自己。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的跑来给他添堵。
可是季雨辰说,大叔虽然醒了,可是情况很不好,她这才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可是,屋里一切正常,病人安静的躺着,晏程立身为医生冷静淡然,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需要她。
温小暖低着头,小手不安的绞着,一对运动鞋鞋尖碰着鞋跟,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门边,像是迷路的萌宠。
晏程立就站在病床边,清晰的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病床上正一点一滴的释放着阵阵寒意。
他脚步没动,一手悄悄伸到被褥下面抓住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牧珩锡的手僵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没出声。
突然——滴滴滴!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晏程立大叫起来,俯身在男人身上上下其手。牧珩锡俊朗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摘了自己食指上的检测仪。
听到刺耳的警报声,温小暖二话不说的冲进来,一双小手直接落在了男人的胸口。
“大叔……大叔,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温小暖的鼻音很重,男人不用睁开眼睛都是知道她急得要哭了。
刚刚还要骂晏程立闲的蛋疼,一个大男人敢拉他的手?
现在听到耳边悦耳的担心声,竟然觉得这是他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
男人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腹部还插着管子往外倒流脾脏里的浓水,本是疼的要死的关键时期,却被那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摸的一身燥热。
晏程立见时机成熟,悄悄将指夹塞在男人干燥的掌心,对着一脸惊慌的温小暖说。
“你看着大哥,我去找医生。”
温小暖眼睛里还含着泪,用力点点头,注意力都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
他的脸上带着透明的氧气罩,那副刀削般的嘴唇因为缺水干裂翘皮。那天的冷言恶语全从这里迸出,今天抿的就像一条封锁了生命的悬崖。
白嫩的手指冰凉,颤.抖着伸向他的氧气罩,想要隔空摸摸那副在自己身上逞强的薄唇。
可是,看着随时可以割伤自己自尊的刀削下巴,温小暖忍住了。
晏程立往外走,经过季雨辰见他没有反应,用肩膀撞了一下,一个眼神让他也出去。
季雨辰直性子,担心大哥情况,阴沉着脸不大情愿,可是看到晏程立狡黠的眼神,裂的到耳朵后面去的嘴巴,顿时领悟,跟着出去,反手锁门。
然后,从门口经过的白大褂就看到两个行为诡异的男人像壁虎样的贴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