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采却很认真:“一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你看着亲人远去而无能为力,那时你不会记得以往的恩恩怨怨,而是只有无奈也无用的自责和愧疚。”
季勋阳不语,默默搂着她向前走去。
从爷爷房里出来,季勋夜没敢继续在家呆着。
从小到大,他最怕的不是季老爷子,而是季勋阳。
季勋阳对他不打不骂,只有一个态度:视而不见。
如果说地方跟你吵架甚至打架,那都说明他正视了你的存在;而不理你,把你当透明人,这是最让人难受的了。
季勋阳对季勋夜,在季勋夜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领导,对待手下众多小喽啰中的一个:不认识,偶尔给一个厌恶的眼神。
季勋夜在季家最大的阴影就是这个,这让他面对季勋夜时有一种不自觉的自卑和防范。而对季老爷子,他却没那么害怕——因为他觉得他欠自己。
昨晚,顾远航的话激起了他的愤慨,回家后便向季老爷子求证,结果季老爷子居然头晕昏倒。他这才想起害怕:季老爷子是他的桎梏,但同时也是他的保护伞。季老爷子万一不在了,他落到季勋阳这个噩梦中,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怕季勋阳的眼神,更怕他的无视。退出爷爷房间后,季勋夜一溜烟地找自己最好的朋友陈岳去了。
陈岳是陈岩的亲弟弟。
相比季家来说,陈家要简单很多:父亲母亲,两个儿子。一家子幸福美满。
陈岳不像哥哥陈岩那么离经叛道,而是按照父母的安排,学管理,进自家企业,从底层做起,了解公司运转。如今已经是陈家企业的总经理了。
这么一个人,与季勋夜能成为好友也是一个奇迹。
今天,季勋夜来找他,躲风头的同时也想让好友给自己出个缓和局面的主意。
离陈家三四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吃力地走在路边,看样子累得不轻。
季勋夜慢慢开过去,想看看美女的模样。后视镜里,女子鹅蛋脸大眼睛,眉目如画,脸上挂着细细的汗珠,红扑扑的晶莹剔透。
居然A大读书时的学姐沈惊羽!
“羽姐,去找陈岩?”季勋夜摇下车窗。
“嗯,看看陈伯伯陈伯母。你是去找小岳吧?正好让我搭个顺风车。”
陈家位于半山,没有公共交通,公交只到山脚。走上来有十四五公里的路。
“怎么不开车或打车来呀?”季勋夜有些诧异。
沈惊羽笑笑:“三年没来了,想看看风景,谁知道还挺累人的。”
这时的陈岩,丝毫不知道沈惊羽已经到了他家门口。
他正在办公室盯着电话发呆。年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办?怎么办?”陈岩急得直搓手。
年念慢条斯理:“陈总,红颜知己回来不高兴么?”
“红颜知己?”陈岩刚想发怒,却又忽然有了主意:“嘿嘿,红颜知己,年小噎你说得对。”
他一拍手:“又不是我的红颜知己,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哈!”年念瞥了眼他的下半身。
“你这女人真是!”陈岩羞窘大叫:“哼,还是关心关心你的好姐妹吧。”
年念不屑:“把你吓成这样,你的那位好姐妹也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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