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安眠药都不管用。严重缺乏睡眠不仅导致我在工作上低级失误不断,而且脾气也越来越差,最后在接待一位法国客户的时候,和客户爆发严重冲突,被公司直接开了,成了一名无业游民。
宅在家里的这段时间里,我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自己只要枕在虎头枕上就能很快地入睡。我就像溺水的人突然间抓到了一块救命的浮板,在那几天里这个虎头枕几乎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寄托。
不过很快,用虎头枕的副作用就凸显出来。我开始反反复复地做差不多类型的梦,在梦境中不断进入十九世纪末的上海法租界。当时我就意识到这个来历不明的虎头枕有些古怪,可一旦我换成自己买的枕头以后,等着我的又是整夜整夜的失眠,让我不得不再一次用回这个诡异的虎头枕。
我心里隐隐约约也知道要是一直这样依赖虎头枕搞不好会出事,可我就像吸毒成瘾的瘾君子,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可就是没办法抵抗它的诱惑。
直到昨天晚上,睡梦里被殴打形成的伤痕竟然直接反映到了我的身体上,这让我意识到情况已经有些失控了。
杜淳听我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以后,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程城,这枕头有鬼。”
我被他说得一个哆嗦:“你的意思是我被枕头里的鬼给缠住了?杜淳,我们同学一场,你可别这样吓我啊。”
“我说得不是那种鬼,反正这枕头有问题。”杜淳答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走,去我家,我跟你慢慢解释。”
我闻言一愣:“你算命的生意不做了?”
“反正也没什么人光顾。”说着,杜淳就把身前摊着的塑料布一卷,然后往肩上一扛,站起身就走,走了两步以后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又回头招呼我:“程城,你还愣着干啥?赶紧跟上!”
杜淳的窝距离白云观并不远,我跟着他在大街小巷里穿行了一会儿后就钻进了一栋筒子楼。杜淳租的房子就在筒子楼的二楼。
他招呼我坐下后,又给我沏了一杯茶,然后才重新拿起那个虎头枕。
我被他刚刚那句“这枕头有鬼”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哪有心情优哉游哉地喝茶,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杜淳手上的动作。
杜淳把虎头枕抓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征求我的意见:“程城,我看外面这个虎头形的枕头套没什么问题,问题应该出在里面的枕头芯上。光是看外面也看不出什么稀奇来,你不介意我把外面的枕套给整个拆下来吧?”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只要能解决我的问题,哪怕是直接把这个破枕头烧了我都没意见,反正我叔之前也说了这枕头压根就不值钱。
得到我的首肯之后,杜淳立刻麻利地动起手来。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就把虎头型枕头套子上的缝线全部剪开,然后把整个枕头套子扒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