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还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万历皇帝朱翊钧将一只青花瓷瓶狠狠掷在地上,眼中几欲喷出火舌。
“陛下,保重龙体啊。”
内侍小安子跪倒在朱翊钧面前泣哭道。
“这种事情他竟然擅自前往内宫禀明太后,再与太后一起来见朕,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哈哈哈哈......”
朱翊钧放肆的大笑着,眼角划过了两行泪水。
“他想要立威时沈纶被捉进诏狱,冤死狱中。他想要施恩时,这个什么贺子昂被一通嘉奖,他张居正才是皇帝吧?那还禀告朕做什么?他想怎么决断就怎么决断好了。”
来自张居正的长期压制让朱翊钧彻底爆发,他像一头被射伤的野兽一样歇斯底里的咆哮。
“都说朕是天子,可朕哪里有一分天子的样子?便是朕的皇后都是他们给选的,都是他们给选的啊......”
朱翊钧猛然站起身来,发疯一样的在殿中狂奔了起来,吓得小安子跟在屁股后面,生怕皇帝陛下一个闪失跌倒。
“不若朕把这皇位让给潞王吧,朕便做个闲散王爷,不比当着傀儡舒坦?”
此话一出,小安子直是吓得跪倒在地不住叩头。
“张居正,张居正!”
朱翊钧猛然攥紧了拳头。
“你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但你别忘了这天下姓朱,便是朕不能治你,朕的弟弟,儿子也能治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多行不义必自毙......”
......
......
京师张府,内宅。
花厅之中的春凳上趴着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这男子十分肥胖,背板足有春凳的两倍宽,趴在春凳上很是滑稽。
他双手双脚皆被绑在凳上,就连腰间都过了一条麻绳直是绑的严严实实,如死猪一般。
春凳两侧各站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他们各持一根毛竹大板,静静候着。
“逆子,你是要害死老夫,害死张家啊。”
张居正气的胡须乱颤,近乎咆哮着说道。
“爹,儿子知错了。儿子不过是多开了两扇角门,一共也才七扇门啊。”
张居正怒斥道:“七扇,七扇门你还嫌不够吗?那是王府规制啊。你若再开两扇,为父就保不住你了!”
九扇门只有天子能用,意为九五之尊。
即便贵如亲王也不能在府邸开九扇门,不然就是僭越礼制,有谋反之嫌。
“更可气的是,你居然还在院中移了三方假山,凿了一汪水池。三山一池,这是帝王之制啊。还好没有人看到,不然张家都得被你毁了。”
张居正是真的愤怒,愤怒的几乎昏厥过去。
辽王在账本中记录的他的‘罪证’多半都是真的。这都是拜他的宝贝大儿子张敬修所赐。
两年前他把翻修江陵张宅的任务交给了大儿子,本以为儿子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谁曾想却是险些酿成大祸。
还好宁修意外得到了这个账本,将其交给了懋修,不然他真不敢想象辽王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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