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点了点头。刘惟宁的才学不在他之下,甚至在县学中都是拔尖的。
只要给刘惟宁一个公平的考试环境他是一定可以取得乡试资格的。
既然可以稳稳的拿到乡试资格,刘惟宁为什么要去利用关系?
“想必这仇大人先来荆州府巡视也是为了压制何教谕吧。”
宁修意味深长的一笑。
“是也不是。”
刘惟宁苦笑一声道:“仇大人先来荆州当然有我姨夫的因素,不过还和荆州府学有关。”
“此话怎讲?”
“天下乌鸦一般黑,宁朋友以为只有江陵县学的教谕吃人不吐骨头吗?”
宁修深吸了一口气,自是了悟。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原来错的不是何教谕一人,而是这个制度错了。
即便没有何教谕还会有徐教谕,崔教谕。一个教谕倒下去,千万个教谕站起来......
“咳咳,宁某有些好奇,既然汝安兄有如此关系,为何不早点与你姨夫说呢。”
刘惟宁闻言长叹一声:“宁朋友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真的以为我那姨夫有通天本领吗?这次换学官是上面的意思,我不过捡了个便宜罢了。”
“原来如此。”
宁修心疼起刘惟宁来:“那么若是没有这次偶然,汝安兄便要一直等下去吗?”
“那是自然!”刘惟宁神色一正,斩钉截铁的说道。
“佩服,宁某佩服!”
宁修冲刘惟宁拱了拱手,由衷的赞叹道。
以刘惟宁的才学若是教谕换个人恐怕现在早中举了。他明知何教谕刁难于他却苦苦熬着,一熬就是十余年终于等到“自己人”出任学官。这份毅力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宁某冒昧的问一句,汝安兄就没有考虑过去国子监坐监吗?”
刘惟宁闻言眉毛一挑道:“宁朋友说的是什么胡话,坐监不是正途啊。”
宁修大惑不解:“为何坐监不是正途?”
刘惟宁苦笑道:“我大明朝要想入仕无外乎有四条路。其一是科举,其二是国子监坐监。其三是蒙父荫蔽,其四是由天子直接授予传奉官。”
说完他刻意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蒙父荫蔽做官当然好,但咱们拼爹拼不过啊。传奉官就更不用说了,授官的都是些伶人方士。剩下的这两种途径才与吾辈相关。科举的话,需要一次次的考试,若能会殿连捷自可以授官放官。至于这坐监嘛.....却是有些特殊了。”
宁修好奇道:“这坐监有何特殊?”
“国子监的监生来源有四种。分为举监,贡监,荫监,例监。举监就是从落选会试的举人中挑选优秀者入监。贡监是从各县、州、府学的大龄生员中挑选出的。一些生员因为各种原因未能中举,又不甘心做一辈子老秀才便去国子监坐监,出来也是能做官的。至于荫监指的就是蒙父荫去坐监了。例监嘛就是捐钱得监了。”
“这不是挺好吗,汝安兄可以走贡监啊。”
......
......
注1:此处教授为府学主官,类似的有县学教谕,州学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