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敢开出这样的条件,就等于老子捏住了你的七寸,你还敢调什么皮?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样不行。乡政府没钱付土地款。”
“我们可以先付,以后从利润里扣回来,可以不?”
“可以考虑。”我说,扔给他一支“黄鹤楼”:“借花献佛啊。”
“我哪里是个佛?我最多就是个牛头马面。”钱有余苦笑着说:“要不是我早把这个消息说出去,要不是我打死也不跟邓镇长合作,今天老哥也不会栽你手里。”
“你这话言重了啊。”我告诫他说:“你一个大老板,是应该要考虑你们村一千多号人马的生活。我听说,高速公路把你们村的土地全征完了。你钱老板现在不想办法找出路,拿点土地款坐吃山空,以后怎么办?就算这一代人有得吃,下一代怎么办?你是在为月塘村的老百姓做好事,也是在为自己积阴德。”
钱老板一听,又恢复了笑嘻嘻的形态,说:“积阴德,积阴德。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积阴德,天老爷怎么会把小柳送到我身边来啊。”
“你想把我们小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死老婆,她没老公,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啊。”
“你厉害!”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托你的福,老弟。没有你,我哪里还敢想着这辈子会找到小柳这样的女人。真要谢谢你。”他一脸真诚,脸上浮上来一层幸福的颜色。
“你跟她说过了?”
“说了。我们说好了,厂子建成的日子,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钱有余沉浸在幸福里:“到时候,你可要多喝几杯。”
“一定!”我说。心里一阵痛,从现在开始,风情万种的月白就不再属于我了,我在心里哀伤起来。我的女人不少,唯有月白,能给我无限的激情。
“老弟啊,我现在请了一家设计院,准备把水厂的设计图纸搞好,等图纸一出来,我们就上马开工,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我说:“只要你钱老板下定了决心,我们苏溪乡一定把你扶上马,乡党委、政府还要亲自送你一程。”
“谢谢,真谢谢。”钱老板感激地站起身,冒出一句话说:“我第一次见到老弟,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有缘。你不像邓镇长,一心就想着打我的主意,你是在为老百姓办事,没私心。我信得过。”
我笑笑说:“钱老板,君子不背后说人!”
“呵呵呵。”他笑起来,自我解嘲地说:“我不是君子。我是真小人。老弟你才是君子。”
“我们一起去跟郭书记汇报一下?”我征询着他的意见。
“不了。”钱老板拒绝我说:“苏溪乡,我只认你。小柳也说了,只要你负责这个项目,我们就一定投。否则,再好的条件,我们也不投。”
我盯着他说:“话不可以这样说。”
“我就这样想的。”他朝我伸出手,握了一下说:“我先走,我要去省里盯着设计院,小柳我送回来了。不要再说我拐卖妇女了啊。”
我笑着说:“开个玩笑,你也当真?”
“我知道是开玩笑。”钱老板走到门边,回过头说:“老弟,等我好消息吧。”
我陪着他下楼,送他上了自己的车,看着他绝尘而去。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快意。
突然听到叫我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孙德茂笑眯眯地坐在车里,探出头来招呼我。
“刚才这位好像是月塘村的老钱吧?”孙德茂从车里下来,跑到我身边问。
“你认识他?”
“认识。”
“认识怎么不打招呼?”我奇怪地问。
“陈乡长啊,你知道,同行是冤家。我们也只是认识,没打过交道。”孙德茂陪着笑脸说。
我哦了一声,说:“你们怎么还没走?”
“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老钱了。他是不是也想来接乡政府的工程啊?”孙德茂紧张地问。
“你觉得呢?”
“陈乡长啊,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苏溪人,这个工程如果给外人做,别人还以为我们苏溪乡真没人呢,你说是不?”
我笑笑说:“北京那么多工程,难道都是北京人做?外地人敢说北京没人吗?”
孙德茂一脸尴尬地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笑笑,不再搭理他,顾自一个人上楼,在拐角处,看到月白从楼上下来,看到我,本来沉静地脸飞上一片红霞。
“我去你办公室坐坐,好不?”她轻声地问我。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