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下方向盘,贺兰小新猛地踩下了刹车。
正常行驶的车子,忽然急刹车停在路中间后,紧随在后面的车子,差一点追尾。
幸好司机是个全能高手,车技高的不要不要的,电光火石间,紧跟着一脚跺下了刹车。
差之毫厘,就追尾了。
砰的一声,还是追尾了,后面车子司机,可没这哥们的车技好,等他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追尾了。
好端端地跑着,你干嘛要急刹车呢?
会不会开车呀?
你学车时的教官是谁呀?
“哎哟,我的爱车哦!”
惊魂未定那哥们下车一看,心疼的嘴角直抽,看到前面车上有人下来后,梗着脖子就凑了过去,伸手去抓司机的衣领子,吼道:“你特么怎么开、开、开车的?”
街灯下,一把黑黝黝的手枪,就这样突兀的顶在了这哥们的额头上。
所有的愤怒,怨气之类的,在这一刻化为冷汗,刷地一下从这哥们额头冒了出来。
“滚。”
冰冷冷的手枪,在他额头稍稍用力点了下,没有任何感情的“滚”字,从黑西装的嘴里吐出来。
这哥们没有瞬间的犹豫,立即转身,脚步僵硬的走到车前,开门上车,挂上倒挡。
又是砰的一声响,这哥们把后面车子车头给撞了。
马上,就有人从车上跳下来,扯着嗓子怒吼:“你特么怎么开车的?”
怎么开车的罪魁祸首贺兰小新,这会儿却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好像没了爹娘的小白菜。
后面车子的司机,从车窗里瞅到大小姐忽然哭的这样悲惨,连忙拉开车门:“大小姐,您——”
“滚!”
贺兰小新猛地抬头,尖声叫道。
司机慌忙点头,关上车子转身,冲迅速围上来的七个同伴,连连打手势,示意大家都别太靠近车子了,免得惹大小姐生气。
贺兰小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许她知道——这是悔恨的泪水。
但她更知道,这是她懂事后,第一次嚎啕大哭,哭的这样痛快,所有的压力,仿佛都随着泪水宣泄出来,心中无比的轻松。
事实上,人在极度绝望,恐惧或者郁闷,甚至烦躁时,找个能嚎啕大哭的理由,嚎啕大哭一场,就会感觉好许多,这一招也很适合于每年六月份的高考学子。
哭过后,脑子就会清醒很多,就像快要枯死的小草,终于迎来一场瓢泼大雨后,立即焕发了勃勃生机。
哭声终于变成抽噎,慢慢恢复平静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贺兰小新也想通了她要想的事。
无论她有多么的神通广大,她这辈子都会被一号这个恶魔,牢牢的缠住,从她第一次接触到二十年后,鲜花般的她,会在一夜间枯萎,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就不用再为该怎么改变它,去纠结,痛苦了。
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就是在还有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做除了做个母亲之外,任何想做的事!
比方,从叶小刀身上,查出他为什么要制造一号的秘密。
比方,把李南方从童童身边抢过来,看着她痛不欲生。
哈,哈哈。
人一旦为自己设定清晰的人生目标后,就会觉得开心很多。
既然无法抗拒这苦逼的命运,那就完全放弃抵抗,躺地上分开双腿,尽情的享受吧。
苦中作乐,就是这意思了。
啪嗒一声,点上一颗烟后,贺兰小新轻轻点了下喇叭。
候在外面的黑西装们,立即分成两队,向前后跑去,开门上车。
等新姐自己的车子,徐徐驶进中心医院的停车场内,还没有下车,就看到有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子,站在街灯下,双手环抱在胸前,默默地看着这边。
对着小镜子,又重新补了下妆后,贺兰小新才开门下车,裹了下黑色风衣。
这会儿的夜风,已经很凉了,撩起衣角吹在黑丝美腿上,就像泼上凉水那样。
“童童,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贺兰小新走过去,街灯下着急的样子,很清晰:“唉,路上有车辆事故,堵了路,要不然早就过来了。先别着急,我们去那边,慢慢说。”
住院部大楼前,也有个小花园,最中间还有一个小亭子,现在晚上气温凉了,没人呆。
“新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又点上一颗烟,岳梓童抬头吐出一口烟雾时,贺兰小新惊讶的问道:“呀,童童,你哭过了?”
“我、我没有。”
岳梓童真心不想让新姐知道,她曾经为在后悔、自责时,蹲在急诊室门外走廊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眼睛都哭肿了。
“你哭过,脸上写着呢,瞒不过我的。”
贺兰小新挽着她胳膊,俩人一起坐在长椅上时,心中冷笑,童童,你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为了把戏演的更加逼真,居然把眼睛弄肿了。
是用辣椒水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