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不敢说话。
皇上快速翻阅,然后脸色越来越黑:“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皇上咬牙切齿道。
太子双手在袖中紧紧交握,这篇他也知道: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
孟子对曰:“于传有之。”
曰:“臣弑其君,可乎?”
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孟子与齐宣王说周商之事,其实是说破坏仁义之君不配为国君,乃民贼独夫,可群起攻之,这是在肯定下级造反革命!
皇上越看越怒,最后重重摔了石桌上的茶杯,皇叔和太子大气不敢喘。
皇上胸口起伏,开始快速翻阅起书籍,看着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什么圣贤,都是乱臣贼子,胡说八道!”
手中之书被他丢在地上,太子一看,是孟子.万章中的: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最怕的东西还是来了......
太子心想早该将儒家之书换成法家才是。
孟子说:天无二日,人无二王不假,圣人承认天下只应有一个皇上,皇帝之权乃天授,固为天子。
但孟子又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意为:上天所见就是百姓所见,上天所听就是百姓所听。
直白的说,百姓就是天,君权乃为百姓之权!
其实太子以前读到这些时就想过,他若登基,就要好好整治这些所谓圣人书。
当初始皇帝焚书坑儒,就是不想这些东西蛊惑百姓,什么百姓是天,什么君权为百姓所授,什么民贼独夫可伐,都是大逆不道之言,都是教百姓作乱之语。
能改则改,不能改也要让人另解其意!
古语因记录困难,字句能省则省,简略而多意,若有当世大儒肯站出来说话,就能有令世人信服的“另解”。
皇上脸色涨红,指着地上之书,踩了两脚:“朕一直以为祸我景国者乃北方辽人,南方白夷,乱臣贼子,可没想到花甲之年才明白,原来祸我社稷,乱我家国者,全在这书中!
怪不来这两年到处乱起,都是这狗屁圣人教的!孟子不配为圣!”
“给朕烧了,来人,烧了!”皇帝怒道。
太子连忙道:“父皇,天下有孟子千千万万册,烧是烧不完的!”
“不烧何以除江山社稷恶疾!如何去心头大患,如何解人言之患。”皇帝重重甩袖道。
太子看了看左右,小声道:“父皇,不烧书,可以改书啊。”
皇上看他一眼:“哼,你也说天下此书千千万万,如何全改?”
太子恭恭敬敬的道:“父皇,儿臣所说并非改字句,而是矫其意!
意正则言顺,言顺则名正,便可止妄议啊!
百姓不识书,读书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读书人识书,但也名流大儒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有大儒名流,文界泰斗作注矫正......到时岂不可万世有利我天家!”
皇上一听,微微皱眉,然后缓缓点头:“好,好啊!”
随即想到什么,“孟知叶还在御史台大牢中,还好朕没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