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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道虞一路忧心忡忡,他不知皇帝召见是何事,但大概不会是好事。
他之前一直力主改军制,撤除三衙,将侍卫军两司合并,不分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还有侍卫军步军指挥使,都由枢密院直接训养。
因为到了战场上哪会分什么步军指挥、马军指挥,情况瞬息万变,多一分耽搁就少一分胜算,禁军冗杂无用的官制只会拖后腿。
可一开口当即受到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弹劾,说他想大权独揽图谋不轨。
同时他还力主优先发展马军,步军靠后。
他征战数十年深知其中利害,景朝官定步人甲枪手甲七十斤,甲叶一千八百枚以上,弩箭手甲重六十斤,甲叶一千五百枚以上。
如此斥资打造,还不如让弓弩手着轻甲,剩余财帛用于充畜军马,壮大马军,只有马军强大,才有机会一举重创辽人。
结果才一开口,满朝反对,各个说得头头是道,说什么“养一军马之资足以蓄五名步军”,还有人当堂得意的给他算起来。
这些人连战场都没见过,说起不负责的话来倒是张口就来,显得自己学识出众。
众口铄金,他一时语塞无法反驳,此事就被驳回,之后他再三提起依旧满朝反对,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他心中也是心灰意冷,从此不问朝堂之事,上朝也闭口不言,充耳不闻。
之所以开口帮魏朝仁也不过因为十年前在关北共事,那时候魏朝仁还只是小小的厢军都统,但也看得出是个会打仗的人,所以开口。
从午门入宫要走好一会儿,来引路的太监没有带他去正殿,而是绕了一圈进侧殿。
侧殿外公公先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皇上就召他进去。
一进侧殿,上方坐的正是皇上,而下方还坐着一个人居然是王越,当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景朝如今朝堂上只有两个正一品衔的人,一个是加太傅的王越,一个就是加大将军的他。
冢道虞先行礼,然后和王越随意作揖,两人交集本就不深,而且他们心中也明白陛下不会希望他们有交情。
“陛下急召臣觐见不知有何事?”他直接问道。
皇上没回答他,先是道:“给冢将军赐座,今日话头很长,还是坐着说吧。”
两个小太监匆匆搬上一把老梨花木椅,冢道虞也不矫情,直接坐下了,这时皇上身边的太监福安才将一厚厚的奏折送到他面前。
皇上开口道:“冢将军看看吧,这是王卿呈上的奏折,朕看了一早上,发人深省,又想起你之前的话所以将你叫来看看。”
冢道虞有些疑惑,他不参政事,乃是武将之首,王越递上的奏折他何干?
带着疑惑他打开厚厚的奏折看起来,初始一目十行,随即皱眉慢了下来,越看越慢,慢着慢着开始仔细的字句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