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无声的流泪。
我看得出她的难受,我亦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我扬了扬手上的遗嘱,“这是我爸的遗嘱,你上次给我那份是假的,我也已经得到了张律师的确认。”我又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沈利川,“那位叫沈利川,也是律师。我爸的遗嘱是肯定具有法律效应的,你自己好好看一看,上面哪些遗产是属于你的。”
罗瑶双眼绝望一闭,两行清泪无声落下,“我自知犯错,我婚内出轨,他定不会给我留下任何东西。”
“其实我爸给你留了一套房产和给了储杰广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平静的说,“但是,我希望你无条件放弃这些遗产。”
“什么?我有房子……要我放弃?不可能!”罗瑶缓过神来,脱口便说,“有了这些,我就可以给亮亮治病。”
我笑,“别妄想变卖房产,启新集团在A城的势力你不是不知。而那广告公司的股份,你挪用了公司多少公款你心中有数,公司内部亏空了多少钱你肯定也知晓,现在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觉得哪个白痴会愿意买?”
原本喜出望外的罗瑶,双眸中又失了神采,她呆呆的看着地面,攥紧着手指,慢慢的,连肩膀都颤抖起来。
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想,她定然在我的双面攻势下缓缓败下阵来。她的初衷就是为保儿子的命,如今已然到这最后一博,莫不是她要就此放弃?
………………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祁南城倚在门框上,视线看向病房,这姿势与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微微震惊,我说,“你保持了这个姿势一个小时?”
祁南城点头,蓦地微拧了剑眉,“一个小时?你竟然去了一个小时!”
“那也是战况比较顺利的情况下,如果她死倔,我真担心搞不定她。”
“那现在?”
我朝祁南城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笑了。
罗瑶终究还算的是上是一个好母亲,她选择放弃。
至此,我储家的一切,都回归到了我的手上。
我扑到祁南城的怀里,环住了他的脖子,我说,“谢谢。”
他拢了拢我额前的碎发,把碎发绕至耳后,“愿意效劳。”
我说,“我想去看看我爸。”
“走吧。”
……
去墓园的路上,医院来了消息,说对亮亮的手术已经开始准备,我心中也不免有了一丝安慰。
我犹记得在小公园时,也不知罗瑶是倾诉给我听,还是自言自语,她说自从袁伟民知道储杰不是他儿子之后,他没再来医院看过一眼。
我跪在我爸的墓碑前。
我说,爸爸,咱们储家的东西,我都拿回来了。
我拿出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我说,爸爸这个是个让人伤心的回忆,咱们把它抹去吧。
我用力把内存卡掰断,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我起身靠近墓碑,我轻声说,爸爸,我结婚了。你看新郎,就是那位祁先生。
我对上祁南城的瞳眸,倏尔觉得有些心虚,急忙低下了头,可到底被他觉察到了,他朝我笑,“怎么脸红了?”
…………
龙翔小区。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由于坐车坐的累,我习惯性的伸胳膊舒展,觉着肩膀不是很疼了,我才意识到,时间飞速,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
离我的婚期,只剩下五个月。
我刚下车,一阵凉风袭来,叫我不自觉缩了缩身子,下一秒,一件温暖的外套就套了上来。
我一怔,痴痴的说了一声谢谢。
我才刚拐出楼梯,就看到了袁伟民谄媚的笑脸。
他上前笑着对我说,“小一,这房子你是不是收回去了呀?”
这消息传的到挺快。
我点头,“是的。”
“那公司那个烂摊子是不是跟我也没关系了啊?”
“广告公司从来都跟你没关系。”
袁伟民脸色一紧,但是他嘿嘿笑了两声,“当初你被赶出去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了三十万做补偿嘛。”
我懂了,合着他是特地在这里等我,舔着脸问我要补偿。
祁南城不免轻笑,“服。”
袁伟民继续不要脸的笑,“当初我这么心疼你,这次你可对我不能这么绝情,你说对不对。”
我仰起头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脸,“好,那今天暂且你在这住一晚,明天拿到钱你就滚蛋,好吗。”
袁伟民的脸顿时都快承受不住笑意了,点头哈腰的,就差对我说“告退”了。
想起明天的安排,我也是忍不住就要笑出来,以至于我脱了鞋赤脚就踩着地板进去了,可没走几步就被祁南城给捉了回去,他冷着一张好看的脸,“穿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