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魏黠有心尝试,但真要动手的手,还是有些心虚,唯恐有疏漏的地方而发生意外。
嬴驷在一旁看着,见魏黠犹豫不决道:“刚才还信誓旦旦,怎么这会开始发抖了?”
“夜凉如水,你不知道。”魏黠被嬴驷一激,立刻将铁汁球抛出,并挥动手里的棍子。
嘭的一记声响之后,魏黠眼前便火花四射,飞溅的火星在沉沉的夜幕之下之发出夺目的光彩,连成一大片金色的光芒,将魏黠的身影留在了这一个绚烂里,也烙刻在嬴驷少见的温柔凝睇中。
嬴驷递上第二个铁汁球,魏黠惊讶,他道:“秦君一言九鼎,说好了两次,就两次。”
魏黠伸出握着棍子的手,道:“我们一起打。”
嬴驷将铁汁球交给一旁的侍卫,自己则站到魏黠身后,双臂环住少女的身体,握住她抓着棍子的手,在她耳畔问道:“这样才叫一起打。”
魏黠本想反驳几句,然而转头时,脸颊擦过嬴驷的唇,温热的感觉仿佛是那灼人的火星落到了肌肤上,让魏黠有些不知所措。
“看好了,这是寡人送你的火树银花。”
在嬴驷的带动下,魏黠将有一颗铁汁球击打出去,刹那间,夜空绚烂,飞星流火,接连而起的十数朵金花铺满了这一片旷野上的夜空,亮如白昼。
火花消失在夜色之前,魏黠惊叹道:“真好看。”
“盛金光彩不若巧笑之瑳。”
嬴驷言毕,便是下一场夺目金光,将这一国之君的神情凝望照得轻柔温和,也让魏黠深切感受到了来自嬴驷的情深意切。
花事过后,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安宁。魏黠由嬴驷牵着手,在郊外慢慢走着。因她方才的一句话,嬴驷已为她披上了斗篷,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任由天上疏星淡月柔光映照,气氛倒也安宁温柔。
那些绽放在夜幕下的流光溢彩成就了魏黠这十五年人生中最灿烂的一笔,她久未从那样的惊喜中走出来,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少年究竟带她去了哪里。
“你看前面。”
魏黠抬头,身前是一片被刻意清理过的草地,中间是挑小河,河水平静,犹如嵌入草种的镜子,正倒映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还有那轮半圆的月亮。
“今夜新光少了些,整条银河不甚璀璨,但如今星辰就在你脚下,可还能接受送你的这份礼物?”
魏黠走到水边,看着河面上的星月倒影,道:“投机取巧。”
嬴驷掬水呈在魏黠面前,恰好星月映在他手中的水里,便好似他手捧星月送给魏黠,道:“寡人亲自摘了星辰相送,还不够有诚意?”
魏黠笑道:“手松开就没了,你骗谁。”
“不是我亲手送的,自然就没了。”嬴驷双手一抬就把水给泼了。
魏黠假作不满道:“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
“你说的何止两句,要不要寡人一句一句,说出来给你听。”
“我倒要看看,秦君的记性有多好。”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色迷蒙,河水清清,水边两道身影,静默相对,目光中柔情万分,亦有欣喜欢愉。魏黠道嬴驷狂放,却又喜欢他这样的直言不讳,尤其看着那星眸含情,便是似那石子投水,心湖荡漾。
“亲手摘星辰,霄汉就在你脚下,火树银花由你亲自绽开,三件事,都为你做到了。”
“秦君如此待我,我要如何报答?”
“终有一日,你会光明正大地站在寡人身边,接受秦国万民朝贺。你不需要报答,只要接受接好。”
“天下女子千万,为什么是我?”
“那就只能怪,岸门山谷里,我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了。”
“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什么叫好听的?”
“好听的,就是说完能让对方高兴的话。”
“那若是面对我,你要说什么才算是好听的。”
“那就是……”魏黠这才意识到是嬴驷故意挖了坑让自己跳,她心思一转,道,“秦君还是拔了我的牙吧,免得我这张只会挖苦你的嘴尽说些……”
魏黠一语未闭,嬴驷低头吻了上来。星辰为媒,清风为证,天上地下两条银河即成牵系之练,将这一刻的相思娓娓道来。
魏黠感受着来自嬴驷的热切,但尽管此时肌肤相亲,他却没有其他更多的动作。一吻过后,她脸红心跳,听嬴驷道:“拔光了你的牙,我就连挖苦的话都听不见了。”
“你还听上瘾了?”
“这要看出自谁之口。”
魏黠伸手轻抚上嬴驷沾了自己胭脂的唇,道:“你赔我胭脂。”
“这就还你。”
又一吻情真意浓,在魏黠心头留下了浓墨重彩。她不由抱紧了近在咫尺的嬴驷,也慢慢回应了他的热情。唇齿缠绵之间,她听见嬴驷唤她“黠儿”,她应道:“嬴驷,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