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在这里当和事佬,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去登记的户口本还是你给你那位不得了的女婿的。”
“这话讲的就没意思了,是我给的又如何?我看两个孩子处的挺好的,不想让他们整天在那里纠结来纠结去,所以就想着,不如干脆点,早点结婚算了。”
她将那杯原本准备给小姨的水喝一口,叹了口气,又道:“你以前总说我执迷不悟,可我现在要说执迷不悟的人是你。你想,他们两个这么多年,都是以姐弟相称,再说,我们周围的人哪个不知道他们是姐弟关系。”
我捏着一个还没削完皮的苹果,心里忐忑不安,看小姨这神情,似乎是埋了一颗炸弹,她每次生气时,就像孩子一样,总是鼓着腮帮子,然后一言不发。
小姨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挪向别处:“你以为我愿意那么做,还不是因为……因为……”
她突然哽咽起来。
罗女士跟我都吓了一跳。
小姨很少哭,听老妈讲,当年外婆去世地时候,她也没流泪,还挨个劝慰其他人,说人死如灯灭,再悲伤再难过,也是徒劳。
那个时候有很多人都说她冷酷无情,连一滴眼泪都不愿为父母掉,可是如今,她却是满眼含泪,脸色苍白如雪。
她忽然望着我:“你们一块长大,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他性子冷,虽然有时候喜欢讲一些混账话,但他从来不开玩笑。”
小姨,我叹气,伸手抱住她。
“阿泽会不会真的出家,清妍,我很怕,如果是别人,我倒不怕了,毕竟红尘这个东西是不那么容易看破的,然而他不是。”
陈泽还是个孤儿的时候,被寺庙收养过一段时间,据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回忆,那位抱着陈泽的大师说,孩子跟佛家有缘,只是未经历红尘,不知其韧性,不如到这世俗中走一遭,说不定会意想不到的结果。
稍微长大一点,陈泽的性子就显现了出来,他不愿活在复杂的世界里,但无奈周遭都是挂着诱惑的果实,每一颗都散发着甜美的香气。
他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做。
直到后来,他发现他喜欢上一个人,他的世界才一点点安静下来,但那颗心却是躁动个不停,让他纠结痛苦,如同河岸两旁是天差地别的风景。
久久没能入眠。
我真的没想到,陈泽从那么早就开始喝喜欢我。
就连我的英文单词卡,也是他熬着夜给我做的,大概是因为太精美,所以我根本没有往其他方向想,还以为他是买给我的。
如果不是小姨告诉我,我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陈泽竟然是一个有缘的人,可是我认识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喜欢拿捏别人软肋的人。
我的心情一直不能平复。
先前同李盛父母的那顿饭,吃得我那叫一个消化不良。
偏偏章晚华一直盯着我,她想从我的身上挖掘点什么,但实在可惜,我跟她印象中的狐狸精不一样,我不会狐假虎威,也做不来阴奉阳违。
高中时,同班乃至全校的学生也都认为我是狐狸精,将她们供奉在神桌上的王子给抢走了。
但后来惨痛的事实证明不是,我若是狐媚之人,必定有手段将人牢牢圈在我手中,可惜到最后,我连王子的影儿都没看到。
“顾小姐,你不觉得这件事太仓促了么?”李仲和夹了一块子青菜,态度温和。
但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他这是在旁敲侧击。
既然他们从李盛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就想着对我展开攻势。
李盛正要开口,却被章晚华制止住,她心里着实不高兴:“你就那么护着她,就算她是你的心肝宝贝,但我们你是你的父母啊,问几句话怎么了,又不会吃了她。”
她恼怒,只因她痛恨自己不能一手掌控儿子的婚姻。她气愤,怕自己终将失去权威,没有人再将她的话当回事。她苦闷,恨不能将儿子困在牢笼中。
神色几番变化后,她最终表示,这桩婚姻她不赞同,但她又在极力为自己解释,说自己不是那种有着封建思想的人,而是门当户对不会造成太大的隔阂。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他们的家世。
李仲和也不顾李盛难看的脸色,向我说道:“婚姻不是儿戏,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我想顾小姐是明白的,毕竟你是结过婚的人。”
我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汤汁顿时溅落在我手背上。
原来,这也是我的软肋,这个世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友善,对于离婚的女人,很多人依旧抱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