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段连鸢将其中的利害关系,都想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林木再度被她怔愣住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连连点头,正要弯下身去向段连鸢行礼,却是被段连鸢一手扶住。
“谢王妃为老奴考虑,谦王殿下猜忌心重,老奴确实不该再留在是非之地了!”抹了一把眼泪,林木不住的点头。
段连鸢没再说话,而是双手捧起嘉庆帝的遗召,林木紧跟其后,一步一步庄重的步出了养心殿。
守在殿外的朝臣已跪成了一片。
整个养心殿哀声一片。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却也浇不息这一夜的悲痛。
段连鸢面色平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哭成一片的人,看着这些高喊‘嘉庆帝’的人,心中却寒凉得厉害。
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真的伤心,又有多少人是冲着这道圣旨来的?
有多少人是太子一党,又有多少人是谢睿一党?
她冷眼看着,在这一瞬间,心中似乎真的想抛弃这凡世间的一切,与谢蕴远走天涯,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奢望,谢睿一登基,第一个要付的人便是谢蕴。
而后,她的目光在群中移动,瞧见谢睿正紧紧的盯着她,在他的眼神中,段连鸢看到了惧怕与紧张。
是啊,如若不是太子突然被关押,想来这帝王之位,是不会落到谢睿的头上。
而最后伴在嘉庆帝身边的人却又是段连鸢,因此,谢睿此时该是准备好了,只要段连鸢所公布的遗召中的人不是他,他便反咬段连鸢一口,诬陷她与林木串通,私改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谦王德才兼备,必能克承大统,即登皇帝位,软此!”
段连鸢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明确。
在段连鸢传完圣旨后,林木再度补充:“尊陛下遗旨,谦王殿下承大统,老奴叩见新皇!”
说罢,林木便朝着谢睿跪拜下去。
“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们这才齐齐转向,向谦王谢睿恭贺。
谢睿的目落却是落在段连鸢的身上,眼中的恐惧与紧张,已经换成了不解,方才陪在嘉庆帝身边的只有段连鸢,她完全可以在那段时间内篡改圣旨,难道她不明白,若是自己登上皇上,整个晋王妃当陷入危难之中?
她自然明白……因为她是段连鸢。
“谦王,请接旨!”于谢睿的注视,段连鸢只淡然道。
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谢睿这才上前,跪接过圣旨,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而后很快就换成了悲痛之情,高声道:“父皇,儿臣定然不负父皇期望!”
所有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皇上……”
段连鸢将圣旨递到谢睿的手中,而后退身一旁,她冷眼看着这出悲痛欲绝的戏码,看着众人哭天喊地,突然觉得这世间的人,兴许都与那台上的戏子一般,在演戏。
哀钟敲响,皇宫中一片悲鸣。
景和宫中的安嫔只觉得浑身一颤,而后捂面痛哭了起来。
嘉庆帝到底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