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京,再说了,妹妹可是谦王侧妃,九门提督竟会不认得妹妹?”
段连鸢自然不肯放过她,上前一步,咄咄相逼。
她这一席话,却又提点了段云华,是啊……段楚瑶是如何离京的?按理说,谦王不重视她,她哪里有能力离京?
除非是有人助她!
而段楚瑶在京中向来不与人交好,那么,这相助她的人必然就是至亲了。
想到这里,段云华的脸色猛然一沉,一手便抓住了乔淑惠的手腕,双目瞪得滚圆:“你为何要放瑶儿出京?”
段云华故意忽略了晋王那一段,因为,他的心里已然明白,段楚瑶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今儿个一早谦王便来府中要人,要人是假,追讨罪责是真。
如此一来,楚家不仅得罪了晋王,还得罪了谦王,他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段云华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可这事,却还没有完,乔淑惠刚想解释申辨,却被段连鸢再一次打断了,她上前一步,目光清冷,落在乔淑惠的身上,声音淡然,却没有一丝温度:“父亲莫急,真相还在后头!”
说到这里,她‘啪’的一声,从袖口抽出一块残破的玉佩,掷到了乔淑惠的身上,继续道:“父亲可还记得这块玉佩?”
段云华定睛一看,这不是当初段楚瑶丢失的玉么?
她一味指责是被段连鸢所盗,如今看来,是真的在段连鸢的手里,段云华的思绪还没回转之前,段连鸢又开了口:“这块玉分明就是伪造,父亲,您明明知道这块玉出自母亲的手,为何您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坦护她们?”
段连鸢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她的手指冷冷的指向乔淑惠的面门,双眼死死的盯着段云华。
颇有种不问出答案,便势不罢休的气势。
问这话,她不为自己,只想为死去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且不说母亲有没有真心爱过段云华,可她确确实实是死在段家,死前抑郁寡欢,便是没有过过一日开心的日子。
一想到这里,段连鸢便是气愤难平。
这句话,却也将段云华问得哑口无言,好半天,他才开口:“连鸢,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亦没有亏待过你的母亲!”
段连鸢笑了,笑得让人心底发寒,眼眶微微发红,不为自己,仍旧为了母亲在段家的一生:“是,你没有亏待过她,亦没有好好疼惜过她,她在世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你可知她有多孤寂,她盼不到夫妻间的相敬如宾,每每受了委屈,便只能独自吞咽,你可知道她是怎样过了八年么?”
自打她记事起,段云华便从未进过母亲的院子。
如今想想,一个女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不等段云华接话,段连鸢继续说道:“母亲一病不起之时,你又在哪里?你在这个贱人的怀里,每日与她厮首寻欢,其乐无穷,父亲……你对得起母亲么?”
她的手指,仍旧落在乔淑惠的额间,言语间,再无任何的伪装。
久久沉默,段云华再说不出半个字来,眼中渐渐的染了几分残愧,回想以往的点点滴滴,回想孟氏所为他做的一切。
便是他今天的这般荣耀,也是孟氏所赐,若不是孟氏的倾力相助,他如何能爬上官场?如何能过这么多年的逍遥日子?
甚至在孟氏死后的很多年,他仍旧在花着她的嫁妆,享受着孟氏所带来的一切。
这一刻,段云华残愧了。
“连鸢,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楚瑶的事,爹不再追究!”半晌之后,段云华幽幽开口,言语中已满是苍桑,可又如何……他仍旧将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用段楚瑶死,来抵消自己的罪孽。
段连鸢冷笑……眼眶却发红,她岂会让他们如此好过?
“爹,你今日喜得次子,连鸢没有什么好恭贺你的,连鸢送你一样东西可好?”说罢,她愤然转身,朝着乔淑惠的院子走去。
乔淑惠似乎看出了她的目的,急忙挣开段云华追了上去:“不,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她喊的凄厉,声音在段府的上空盘旋着,如同鬼叫。
可段连鸢却是充耳不闻,一路朝着她的院子走去,门外阻拦的仆妇,皆被她踹翻在地。
径自入了内间,从那奶妈的手里抢过那出世的孩子,手指轻轻的拔弄着孩子肉嘟嘟的脸颊:“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轻声的哄着,如同在哄自己的孩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