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声说道。
“朱成仁屡次顶撞本王,本王虽是心恼,可又岂曾真动过杀意?若是想杀人,又岂会留他到现在?他那混小子,若是换成别人,不知道早都死过多少回了……”
在郑成功发着牢骚的时候,董酉姑只是笑而不言,两人成亲这些年,她又岂不知道他的脾气,他的气顶多也就是一时,只是外人并不知道。
即便是直到现在,王爷仍然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他绝对不会像外界猜测的那样对朱明忠怀恨在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或许王爷曾经对朱明忠极为恼怒,但是对于他的欣赏,却从来没有改变过。
对于这一点董酉姑比谁都清楚,也正因如此,她才会犹豫着那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王爷。
“可现在外人却偏偏不这么以为,他们只以为本王是想杀他,只以为本王依然恼他,所以他们甚至于本王面前,从不敢大声提及朱成仁,这些人也不想想,若本王想让他成仁,又岂留他至今,既然留着他,就是,就是对他没有丝毫芥蒂,即便是再生气,那也是要留他大用……”
但外人并不这么以为,他们只以为王爷您是想杀他而不能杀,所以,他们害怕,害怕您当真会杀人啊!
到时候,那可就是自毁长城了!
哪些人不过是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董酉姑心底暗自冷笑着一声,只可惜这府中文武官员,这么多年,居然无人能真正了解王爷!
或许在他们看来,只有王爷像他们猜测的那样。那才是真正的王爷应该具备的,而不是如此的宽宏大量。
“是了,若非是王爷知人善任,他朱明忠又岂有今日,说起来做事追究起来的话,当初他离开南京时带走那么多兵,本就是应该加以惩处,可是王爷,你却让人不得提起此事,甚至还主动给了李子渊几千人马安抚他们。外人直以为你是给张侍郎面子,可有几个人知道你是在帮朱明忠?就像现在,这些话,你又岂对其它人说过?”
虽说心底为府中文武官员的明者自保之举,颇有微词,但董酉姑并没有指责他们,而只是婉声劝说道。
“正是因为文武百官不知王爷心意,所以才会误会王爷,若是接到报捷时,王爷能将心意挑明,又岂会如此?”
董酉姑这般一说,郑成功的脸色顿时变得的尴尬起来,在接到江北的报捷时,尽管内心欢喜非常,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原因再简单不过,朱明忠是被他逼走江北的,现在他的江北大捷传来,郑成功可不想让百官奉诚着他“知人善任”,更不想让他们违心的拍着马屁,但并不妨碍他因为这个消息而高兴,可偏偏大家都误会了他的想法,只以为他仍是在恼火,所以都变得的小心起来。
现在看来似乎自己确实有那么几分责任。
“可,可如何挑明,难道,难道告诉大家,本王并不恼成仁了?若是当真如此,反道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郑成功有些心恼的言语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越解释反而更加适得其反,甚至有欲盖弥彰之嫌。随后他又说道。
“可,若是任他人这么误解下去,将来万一有人以为本王对其心存成见,为了在本王面前邀功,他日寻机勾陷于他,到时候,若是其当真违了国法,本王便是有心,又如何保全得了他?”
抬头看着夫人,郑成功心恼道。
“若当真如此,那成仁,岂不正是本王所害?”
或许郑成功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但是他很清楚。那些读书人有时候为了讨好与他,会怎么做!
史书之中,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也正因如此,他的心里才会像现在这般郁闷。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缓和这一切。
“王爷如果你想保护他就必须要挑明这些事情,要不然他日有人曲解了你的想法,之后恐怕真的就……”
看着眼前的王爷,看着他那一副凝重的表情。董酉姑的心底又一次想起了九妹,也许……
可在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董酉姑的心底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现在这个时机并不合适,而且这并不见得是最好的选择。
一切还是等将来再说吧。董酉姑心里这般寻思着,那边又出言安慰道。
“王爷您尽可放宽心,妾身觉得府里这么多人,还能就没有一个能读懂王爷您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