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人来出席老骗子的葬礼,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唯独认识文、唐两家人。
唐姸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高高挽在头顶,她戴着墨镜,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也看到我了。只不过,她选择了无视。
作为老骗子的胞兄,文成德并没有表现出太难过的样子,他象征性地上了一炷香,像其他客人那样对着遗像鞠了一躬,丝毫没有家属的样子。
在我们乡下,自家兄弟死了,当哥哥的要作为家属,给前来吊唁的宾客回礼。这个文成德非但没这么做,反倒表现得像个客人一般,让人看了忍不住动怒。
我红肿着眼睛看着文家一行人,拳头攥着死死的,恨不得冲过去教训他们一通。
两家人同时出现,又同时离开,看着就像走过场一样。
我气不过,找车神要了孝服穿上,跪在灵堂上,作为老骗子的家属,向前来吊唁的亲朋回礼。别人可以看老骗子的笑话,我不能!他没有亲属,我就是他的亲属!他没有子孙祭拜,我就是他的子孙!
天色将晚,我跪了一整天,腿麻得没知觉。裴老师默默陪了我一整天,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晚饭时,灵堂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车神指着带头那个穿白色长衫的男人,向我介绍道:“他就是王振东,老头子生前最厌恶的人。我不止一次听老头子说,他最后悔的就是救这个恶人。”
对于王振东的到来,我并不意外。老骗子是文家人,在滨海有头有脸,一般人都会来吊唁他。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秦川竟然跟在王振东身后,他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手下?
我瞪圆了眼睛,一脸错愕地望向秦川,他像看陌生人一样,匆匆扫了我一眼,瞬间把视线收了回去。
“川子,替我给文老磕个头!没有他,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王振东说完,秦川扑通一声跪倒在灵前,掷地有声地磕了三个响头。
我惊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身旁的裴老师提醒,完全忘了回礼这件事。
曾经的兄弟,如今的丧者家属与宾客,巨大的身份落差,让我不知所措。有心想和秦川搭话,又觉得时机不合适。我默默地盯着他,看着他木偶一般任凭王振东摆布。心里揣度着,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文老什么人?徒弟?义子?”王振东翘着兰花指向我,“莫非,你就是他那位结义兄弟?”
我和老骗子结拜一事,知道的人不多,秦川算是其中一个。王振东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是秦川出卖了我。
我不想用“出卖”这个词来形容昔日兄弟,但我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汇。
面对我的沉默,王振东并不以为然,他捂着嘴巴,笑道:“哦呵呵!这么说,我是猜对了。”
这是我第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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