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端坐在桌子后面,黑袍人就站在身前,面容沉静,默不作声。
“怎么?现在还想着死?你觉得你能掌控自己的生命?”秦明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淡淡说道。
刚刚一解开黑衣男子身上的银针,对方就迫不及待的想自绝经脉,幸好秦明下手快,再次用银针麻痹了对方神经,否则这一次到手的大鱼又要飞走了。
“阁下实力强绝,要杀要刮随意,不过若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东西,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黑衣人丝毫不惧,脸上从容且决绝。
一旦为教廷立下血誓,便不能做出一点一滴有损教廷利益的事来,这一教条已经刻在他骨子里,所以宁死,他也不会向眼前男子透露出什么有关教廷的东西来。
“是吗?许多人都这么跟我说过,然而最后还是乖乖说出了我想要的东西。”秦明饶有兴致的盯着黑衣男子。
不知为何,看到秦明这个笑容,黑袍男子心底有种本能的发怵,但是这种惧意很快便被他扫出心底,连死都不畏惧,还有什么能让他屈服吗?
“看来你还是不准备老实交代了。”秦明说着,突然唰唰唰从袖间弹出数十根银针,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
“也罢,我刚好也没耐心陪你慢慢磨蹭。”
“咻!”
秦明屈指一弹,一根银针从桌子上飞掠出去,不偏不正插在黑袍男子胸口处,先是一种被蚊子叮咬般的痛感,随后就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黑袍男子虽然郁闷,但此时也不得不压住心中的疑惑,他知道对方这么说,必然会使出什么极端的手段,他不怕审讯,教廷中每一位出职人员,都经受过主教洗礼,所谓的严刑逼供,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是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
特别是看到秦明脸上有些残忍的笑意。
“咻”“咻咻”
一共四根银针,呈锥形刺在他胸口,蚊叮般毫无感觉。
“阁下若是想用这种手段让我屈服,那就太无趣了,我觉还是拿把刀一块块将我的肉割下来,比较容易让我有些轻微恐惧感。”黑衣男嗤笑了一声,眼中不屑愈发浓郁。
他本以为对方听到他这话会露出愤怒的表情,哪料秦明只是轻笑一声,捻起第五根银针,“是吗?希望这跟针扎进去,你还能这般自信。”
“咻”
秦明对付过的将军、特工、杀手、首领不计其数,什么样的硬汉没有碰到过?人类的极限也就那么高,他早就摸透了,千刀万剐?这样的酷刑不过是肉、体折磨,想要审讯出东西来,仅凭这种手段怎么行?
黑衣男子眉心一皱,秦明的自信让他越来越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在这个念头刚刚飘过的刹那,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感觉心脏被一把大手扼住,想跳,却怎么也跳动不起来。
“有一种刑法,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嘴硬的人,我叫它‘往生之路’。”
“为此,我还专门配了一套精神功法。”
“人死后,会被小鬼擒住灵魂,一遍一遍体验十八层地狱,来反省一世善恶,受尽极苦后,才会走上往生路,转生投胎。”
“我这套功法,不但可以真实还原那种感受,更能将你心魔勾出来,也算是替你洗去一些罪孽。”
秦明双目一转,犹如漆黑无底洞,摄人心神,黑袍人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受控制的被卷入进去,双目无神,一片空白。
往事犹如走马观花,一幕幕浮现,黑袍人记得,他第一次,也是印象最深的一次杀人,那是进入教廷的试炼,那时他才十八岁,他双手颤抖的握住一把砍刀,在一对母女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将她们俩的头颅砍了下来。
母亲三十几岁,是一名孕妇,怀中抱着的女儿也才仅仅四五岁。
他吐了三天,梦魇每晚都找上他,忏悔过,悔恨过,自责过,然而一切都无法挽回,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要一错再错下去。
这些年,良心一点一点泯灭,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点头之事,然而那第一次的冲击依然如同心魔,时常找上他。
秦明将这种心魔无限放大,同时五根银针锁住心肺,黑袍人现在就与死人无异,只不过在秦明的刻意控制下,他想死,还早得很。
“啊!!”
黑袍人突然凄厉的惨叫起来,头上的黑色连衣帽掉了下来,露出一头金黄头发,刀削的脸庞此刻尽是扭曲与痛苦。
五脏六腑搅在一起,心脏被捏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开,偏偏脑海中还不断浮现出过往种种,那些悔恨一遍一遍折磨着自己,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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