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了,什么事作不出?更何况是罪不责众,顿时整个酒肆已是混乱起来。
张章和几个伴当瞬间便被乞丐淹没,许多乞丐搬桌子的搬桌子,砸瓷瓶的砸瓷瓶,寻酒缸的寻酒缸,犹如狂风儿一卷,顷刻间这酒肆便空空如也。
“喂喂喂……诸位兄台,不要乱抢嘛,你把人家的凳子都带走了,教人家以后还怎么打开门做生意?这是违法的知道吗?哎,哎,还有你,笨啊,连搬东西都不会搬,人家拿桌子椅子抱着酒坛子,你拿一个酒盅做什么?太没出息了。”沈傲灵巧得很,那些乞丐一冲动,便拉着周恒、赵佶出了酒肆,在门口一边看,一边说着风凉话!
哈哈,管他什么泼皮,遇见了这些光脚的乞丐,又能如何?
“哇,王八蛋,你搬东西就是了,居然还烧人房子,你的火石从哪里拿来的,喂喂,快灭火啊。”沈傲张口大喊,看到有火苗在蹿,连忙将手卷成喇叭,高声大喊:“失火了,失火了,救火,快来救火啊!”
这一声叫,便将更多的人引来,里三圈外三圈,救火的没有,看火苗蹿起的倒是大有人在。
周恒大笑了起来,直笑得捂住肚子,忍不住地道:“表哥,你看,那里有个兄台竟拿了一个夜壶,哈哈……”
沈傲一看,果然一个小乞丐,抱着夜壶冲出来,很是兴奋地撒丫子跑了。
赵佶心里既觉得有些后怕,又有点儿刺激,好在他还矜持得住,捋着须,只是冷眼旁观。
沈傲朝围观的人群大喊:“街坊邻居们,不要看着,快救火啊。”
人群顿时后退三尺。
沈傲不断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人心隔肚皮啊,掌柜这么好的人,平时这些人没少到这儿喝酒,你们就舍得见死不救,太坏了。”
这时,人群有了松动,一个捕头带着不少差役过来,那捕头沉着脸,看到许多乞丐胡作非为,正要叫差役们拿人。
沈傲在那边眼尖,已经大叫起来:“喂,官差来了,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东西,官老爷一来,将你们一个个都捉起来,送到衙门去,刺配岭南。”
这一声大吼,正好给乞丐们起了通风报信的作用,那乞丐们一听,顿时各自逃开。
差役们想去拿人,可是逃的人多,且又是乞丐,混入人群,一下子就不见了,只好做做样子,把人全部驱走。
只是那火却是越烧越旺,沈傲走到那捕头跟前,朝捕头抱拳:“不知大人怎么称呼,哇,学生是这次劫掠事件的第一目击人,身为掌握了第一手资料,亲眼目睹坏人行凶的大宋良好子民,学生不能袖手旁观,要为这家店的主人讨回个公道。”
这捕头冷哼一声,火光映入他的眼眸,仿佛也熊熊燃烧起来,冷声道:“滚开,官差办案。”
办案,办你个头啊,站在这里瞧热闹,连第一目击证人都不理,你也太拽了!
不过,这个捕头倒是有点不同,仿佛这家店烧了,烧的是他家似的,至于吗?
沈傲这样一想,顿时明白了什么,便笑道:“大人好威风,学生很佩服,有大人这样的干吏保我们汴京城的安全,学生感到很安心。”
说罢,沈傲便退到一边,摇着扇子继续看热闹了。
良好市民不是这么好做的,看来以后要记住这个教训了。
过不多时,张章带着几个伴当从客栈里冲出来,满脸狰狞,一眼看到沈傲,便举起手中枪棒要冲过来,口里还哇哇地大叫着:“狗贼,今日不杀你,我张章誓不为人。”
“大人,大人,掌柜糊涂了,要行凶啊!”沈傲一躲,便钻到公差们后头。
张章一看到捕头,顿时不敢这样嚣张了,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些笑容,过去给那捕头行礼:“刘捕头原来也在……”他顿了顿,便道:“刘捕头来得正好,今日这几个小贼怂恿人砸了我的店铺,请大人主持公道。”
那刘捕头眉头一锁,沉声道:“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三个小贼拿了。”
沈傲一看,不对劲,心里便想:“看这个刘捕头果然和店主是一伙的,想来着店主的幕后之人,就是他了。”
其实只要略略一想,就能猜出个大概,平时官府遇到事,一般都是姗姗来迟,可是这家店出了事,只两柱香功夫就有官差来了,再加上方才姓刘的捕头看到店铺被砸后肉痛的表情,若说这二人之间一点奸情也没有,沈傲被打死都不信。
几个差役要来拿沈傲三人,沈傲顿时冷笑道:“我是监生,没有证据,谁敢拿我。”
这一句话倒是起了作用,刘捕头冷眼看了沈傲一眼:“监生?哼!国法不容情,你犯了国法,是监生又如何?”
说是这样说,这一次却是没有叫人来拿了,读书人非比寻常,大宋朝立国以来,一直将读书人当作熊猫来养的,所谓刑不上大夫,在没有证据之前,李捕头还真不敢把沈傲如何。
沈傲高声道:“大人,其实我这一次,是来告状的。”
李捕头与张章对望一眼,张章眼眸中闪出一丝怒火,攥着枪棒随时准备动手;李捕头朝他微微摇头,像是在无声地告诉着张章,先看看这人说什么,再做决定。
说着,沈傲高声道:“我要告这酒肆的掌柜,无故殴打邃雅山房东家吴三儿,请大人为学生做主,还吴三儿一个公道。”
张章冷笑不语,李捕头哼了一声,道:“先将你鼓噪人掠张掌柜店铺的事说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