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过一个长廊和楼阁,就会和沈芊介绍,这说的,一会儿是这个长廊是谁谁谁取的名,又是哪个书法大家题的字,又说自家老爷写字也是一绝,当年中进士的文章还被先皇夸了字佳;一会儿又是这个楼阁有什么什么来历,与江南的哪里哪里的园林是同一个大家设计的,与江南景致一般无二;再说这院里的太湖石是严格按照瘦、皱、漏、透的标准严格挑选的,自家夫人最是喜欢到院子里赏石头……
不管张青家的说什么,沈芊都“嗯嗯”地应付过去,实在要她发表意见了,就装模作样地看一会儿,说一句“确实极好”,好在这一段路总算是走到头了,从湖上的廊桥走过去,正好能看到湖对面有一个临湖而建的花厅,那花厅的周围开着好几扇窗子,正好能够临窗赏景,而沈芊已经看到那花厅里坐了不少人,想必这赏菊品蟹的宴会就是在花厅里举行的。
果然,张青家的把她领到门口,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扬声道:“夫人,沈姑娘来了。”
这一扬声,花厅里的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了门口,沈芊一迈进去,就感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她咽了咽口水,强行在脸上扯出一丝笑,慢慢地走到最上首坐着的老夫人面前,想着蕊红教她的行礼姿势福了福身:“拜见老夫人。”
这张夫人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扶起她,又慈祥地看了她好几眼,才对着众人道:“真是个出众的好姑娘啊!老身今儿可总算是请到了。”
“是啊是啊。”
“沈姑娘能来可真是太好了。”
“老夫人可真有面子……”
底下坐着的一众女眷皆掩唇而笑,一个个都很热情的样子,沈芊看过去,觉得大家都很善意,心思稍微放松了些。
给沈芊安排的座位就在老夫人的右下手,沈芊微笑着坐下,老夫人又给她介绍起底下的女眷来。
“这位是老身的大儿媳妇,娘家姓薛。”
这位薛太太大约四十岁的年级,穿着一身花纹较深绿色的对襟马甲,笑着对沈芊点点头:“沈姑娘。”
沈芊站起身,原地福了福身,也笑着说了一句:“薛太太。”
之后,老夫人又相继介绍了她二儿媳妇钱氏,已经大女儿和二女儿,和两个小孙女。沈芊正惊异着怎么出嫁的女儿也都回来了,就听到老夫人说:“这重阳啊,日月并应,正也该是女眷的节日,太/祖还下令这重阳节不仅要尊老,还要让女眷也休息,各家的女儿都要回年娘家去吃糕去,倒是可怜老身这两个儿媳妇,娘家都远在南边,竟是没机会回去了。”
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相识一笑,这大女儿便立刻道:“娘,大嫂和二嫂在家里吃糕也是一样的,关键,是您的心意不是。”
钱夫人也笑着捂嘴:“娘今早就着人给我和大嫂送重阳糕了。”
“娘可是及了午时,才给我和姐姐送的,真是偏心。”二女儿立刻笑着打趣,佯作吃味的样子。
这打趣话一说,场面立刻笑闹起来,张夫人侧头对沈芊道:“沈姑娘别介意啊,老身这些儿女啊,都被老身宠坏了,那么大些人了,尽是没规没距。”
沈芊正跟着一起傻笑呢,听到张夫人这么说,便道:“小女却觉得,这样很是温馨。”
张夫人一笑:“你别觉得她们太闹便好。”
这一番笑闹之后,便是逐渐上菜了,是螃蟹、热黄酒、用蒜蓉醋调的沾汁、并吃蟹用的蟹八件,那热黄酒上还浮着一些菊花瓣,看着让人胃口大开。
另外花厅里也摆着不同品种的菊花,一花厅的女眷边吃蟹边赏花,端得是自在洒脱。沈芊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她往日也是看过那些宅斗宫斗的电视剧的,每一个电视剧里头,这种女人多的聚会那便是修罗场,高端点的,就是吟诗作画争才名,低端点的,就是泼酒泼茶玩陷害,所以,就算蕊红一再说不必担心,不必担心,她还是担心得要死,走进来的时候,虽笑着,其实脸都快僵了。
可渐渐的,她就发现这张家人这宴会却并没有这样,每个人之间都很融洽,打打趣,说说话,大家一起愉快地分享美食,甚至像脾气稍微泼辣些的大女儿还抱怨了几句她丈夫,迎来好些应和,若非张夫人及时打住,恐怕这就该变吐槽男人的大会了……这气氛很像是现代的时候逢年过节,一大家子齐聚时的场景,让沈芊又舒服又感动,时不时地就听着几人讲的笑话,呵呵地傻笑,后来胆子大了些,也主动搭了几回话,与她一开始决定的要做个木头的表现,截然不同。
大约是气氛太融洽了,这一晚上,她不仅多吃了几只蟹,还多喝了几口酒……
这不,宴会结束,当张青家的再次把她从侧门送出去的时候,她慢悠悠地拐着步子,走出巷口,走到马车附近,见身后只有一个蕊红,没有张家的仆妇了,她立刻放飞自我地边走边跳,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蕊红愣没想到沈芊喝醉了酒,是这个样子,忍不住跟在后头,捂嘴“嗤嗤”笑。
沈芊摇摇晃晃地走,弯弯扭扭地蹦跶,走到马车边上,连唱歌的性质都出来了:“……怀疑在某一个国度……呃,里的某一年,还未……带我到世上那……呃,天。”
不仅严重跑调,还一边唱一边打嗝,简直是魔音穿耳,马车里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出手猛地把沈芊往马车里一拉,沈芊噗通一声,直接倒了进去,直接倒在了那人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木有二更,木有二更!明天要交一份东西,还在连夜改,所以来不及二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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