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让乔玉妙怀疑这年轻妇人的真假,说不定这妇人跟本就不是那读书人的妻子,而是假扮的。
她的脸和手完全就像两个人,极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脸是被做过手脚的。
这事儿,乔玉妙自己就干过,当初她就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将自己改换了一个模样去利丰解库,把那张陆道子的假画当了两万两银子。
不过,她那会儿乔装打扮之后,却是不敢哭的,要是哭了,这妆可不全部花了,脸上会白一条黑一跳的斑斑驳驳。不过这年轻夫人看着脸上倒是干净。不过也有可能,她乔装手段更加高明一些。
心里既然已经有了疑惑,看什么都带着怀疑的心态。乔玉妙仔仔细细的看了那年轻的妇人,又去看那年老的妇人。
那年老妇人的手倒是粗糙的很,完全不似那年轻妇人的细白,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乔玉妙看了看那老妇人的额头,血肉模糊一片,血不停的流,看着十分可怕。
可问题在于这血实在太多了,多的有些不真实的。
这老妇人已经已经断气很久了。
乔玉妙算了算,从图书馆门口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然后是绿罗来向她禀报,再然后,她们叫上了侍卫和粗使婆子,她们一行人又一路走到了这里。
这么长的时间,这老妇人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在这种情况下,出血量应该会少上很多,怎么可能像一个活人的伤口一样,不停的汩汩流血。
这老妇人也有问题。
乔玉妙蹙了蹙眉心,这老妇人和年轻妇人,莫不是来骗钱的。她们装作是那死了的读书人的亲人,过来骗取同心,然而骗一些钱的吗?
她之前已经让宁文信给她们十两银子,莫不是她们嫌弃银子少了,再要来这么一出戏?乔玉妙心道,看来是极有可能的,她本来已经打算出三五十两银子,好好的那老妇人安葬了,再留一些那年轻妇人,供她日后生活所用。
莫不是两个江湖老骗子的?手法还挺高明的。
乔玉妙勾了勾唇,倒是有胆子跑到万卷书图书馆来讹上她来了。
她脚步顿在那里,朗声说道:“老婆婆就这么躺在地上,我看着实在觉得可怜,绿罗,宁掌柜,你们去这里附近找一间没有人住的屋子,将老婆婆安置到那里。
这件事情虽然跟我们万卷书图书馆没有关系,但这老婆婆和这位嫂子看着实在可怜,我也是于心不忍。我们先把老婆婆的尸身安置到一处屋子,我们会负责出银子给老婆婆安葬的。”
乔玉妙这么一说,围观的众人便纷纷点头。
“这说话的镇国公夫人吧。”
“就是镇国公夫人,也是万卷书图书馆的东家。”
“这万卷书图书馆让我们这些贫寒出身的子弟也可以随时租上好书看看,现在又要出银子安置人家娘亲,看来这东家可真是个心慈的人。这老妇人的儿子死了,跟万卷书图书馆是半点关系也没有,万卷书图书馆不但没有将人赶走,还要帮着安葬。”
“听说镇国公极宠自己的夫人,除了夫人以外,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自然是宠,是从自己弟弟手里抢来了的,这样得的不容易,自然要宠着紧着的。”
“呸,你个嘴上没把门的,镇国公是多大的英雄人物,镇国公夫人多好多心慈的人,你竟然胡乱编排他们。”
“镇国公是个好人,镇国公夫人也是好人。我以前也听过他们的传言,不过现在,我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的不是。也不想想,若不是这万卷书图书馆,咱们这些贫寒出身的读书人能不能看到这么多书来?”
“就今天,这件事,也可以看出镇国公夫人的好来,哪怕是不相干的人,也会出手相助。”
“是啊,是啊。”
乔玉妙说了几话,围着的众人都交头接耳,声音又慢慢的大起来。
趁着周围说话声正大,乔玉妙连忙招来身边的两个侍卫,说道:“等绿罗和宁掌柜找到了地方,你们几个去把那躺在地上的老妇人给搬到他们找的屋子里去。”
“若是,”乔玉妙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躺在地上的那老妇人反抗的话,就制住她,强行把他带到那屋子里去,可别让人给跑了。”
齐言彻给乔玉妙派的几个护卫也都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乍一听到乔玉妙说的,什么反抗,是有疑惑的,毕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反抗的。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其中应有蹊跷,于是便齐齐抱拳称是。
宁文信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又有绿罗帮着帮衬,很快就找到了一间已经荒废了但看着还算不错的屋子。
乔玉妙便让侍卫们去搬那老妇人,又对那小妇人朗声说道:“这位嫂子,你也一起来吧。”
那年轻妇人不疑有他,只当是一个可以接近乔玉妙的机会,便说道:“多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乔玉妙温和一笑,笑容人畜无害:“你受苦了,不必这么谢我。”
——
京城曾府。
曾敬有些心烦意乱,在屋子里开始踱步子:“老二啊,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也不知道有没有抓到镇国公夫人,你那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镇国公夫人发现,不知道有没有打草惊蛇?”
“老二啊,”曾敬说道,“要是被镇国公夫人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怎么般,我们可不能坏了六爷的大事啊?”
曾盈说道:“这次我们做的十分小心,让两个有武艺的人去万卷书图书馆门口假扮失去亲人的婆婆和媳妇。那扮婆婆的人,更是武艺了得。只要那镇国公夫人接近了他们,他们就可以找机会抓住镇国公夫人,只要镇国公夫人到手,那些侍卫就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镇国公夫人跟本没有接近那两人呢?”曾敬说道。
曾盈摇摇头:“若是没有走过去的话,对我们而言,也就是失了一次机会而已,没有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