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吧,万一你有个差池,北宫喆那小子醒了还不得要我的命?”
“小姐,您就听月公子的吧。”雪嫣扶着江向晚道,月公子说的有道理,小姐身子这么差,怎么有精力去照顾皇上呢。
江向晚刚才被安文夕气的脑袋发晕,此时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可是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喆,更何况她还被安文夕甩了脸子,她怎么甘心。
月清绝扫了眼江向晚心里暗道,人家夫妻俩眼瞅着就要和好,你跟着瞎去凑什么热闹,北宫喆这小子好不容易要赢得人家姑娘的心,你就别跟着捣乱成么?
“月公子,我答应今天晚上不来打扰喆,可是现在我必须要看上一眼,不然我不会安心。”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月清绝看了眼欢凉,欢凉抿了抿唇道:“江小姐进去吧。”然后她看了眼手中的药去找袭匀。
撩开帐帘,一步步走向里间,江向晚觉得这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了心尖上一般煎熬,纵然她的左胸处根本就没有心。
绕过屏风,不远处的雕花大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微微拧着,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安文夕紧握着北宫喆的双手,看着江向晚进来,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江向晚注意到那十指紧扣的双手,眼睛一阵刺痛,她走近床榻,看着北宫喆惨白的唇色,咬了咬嘴角。
“喆……”她跪坐在床侧,右手紧紧攥着手下的被褥。
她想摸一摸他的脸,握一握他的手,给他些温暖,可惜,安文夕硬生生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看也看了,咱们走吧,江小姐。”月清绝提醒道。
江向晚目光不舍得流连在北宫喆脸上,雪嫣上前扶住了她有些颤抖的身子。
“小姐……”
“月公子,喆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他十岁的时候和猛虎关在一起,被咬的浑身是伤,所有人都都说必死无疑,可是他却活下来了,十三岁,被扔到战场上,亦是一箭穿心,他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今天这一箭,他一定会熬过来的。”
“会的,一定会的。”月清绝点点头,和江向晚一起步出了营帐。
安文夕睫毛轻颤,她一直都知道他以前在北襄不受宠,被众位兄弟肆意虐待,不料他竟过的如此凄惨。
这些他从未跟她提过,她为了他的自尊心亦从未问过。
也许,在他心中她并没有这么重要,不然他不会向她保留这些。亦或者,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永远无法言说的东西,就像她穿越重生到这九州大陆一般,她也从未向人说过。
而北宫喆这些经历,江向晚却是一一目睹的,江向晚陪着他整整十五年,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故事,那是她怎么也插不进去的。
在他小时候,一定是孤独的,江向晚无疑是他从童年到少年感情的唯一寄托,故而江向晚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那次在百水崖,他明明知道那一切都是江向晚故意而为,他不仅对她百般维护,还执意要取她的血去救她。
握着北宫喆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他的手掌略有些干燥,暖暖的让人舍不得放开,此时她却觉得烫的厉害。
帐外,袭匀端着熬好的药送了回来,不悦的瞥了眼欢凉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到脏活累活就直接扔给我,你不觉得让你师兄这样俊美无斯的翩翩公子去熬药很跌身份么?”
“不觉得。”欢凉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赶紧送进去,公主还等着呢。”
“小师妹,药来了。”
安文夕放下了北宫喆的手,接过来袭匀手中的药碗,试了试温度,然后放在了一旁。
袭匀帮着安文夕小心翼翼的将北宫喆扶起道:“小师妹,北宫喆一定会没事的,你别想太多,不管你做什么,师兄永远支持你。”
安文夕贴着北宫喆的后背,对袭匀攒出了一抹笑意,“谢谢你,袭匀。”
“你叫我一声师兄能死啊?”
“谢谢师兄。”
袭匀满意的勾了勾唇,“行了,小师妹,一会我来给你送午膳。”
袭匀走后,安文夕拿过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给北宫喆,想必他每次也是这样给她喂药的吧。
午时过后,前方传来大捷,慕容清带领的北军几乎全军覆没,就连他本人也被北宫喆剑气所伤。北军被夏军杀的丢盔弃甲,半路之上又被风明的风家军所劫,若不是沐阳的援军及时赶来,只怕慕容清就要葬身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