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荷兰人的战舰炮火太强了,他们不但炮多,而且射程更远,炮弹更狠,明军的炮多是千斤佛郎机,少量三千斤的红夷大炮,而英荷联军的炮却大的多,尤其是还有二十四磅、三十二磅的炮,一门炮重达六七千斤。
而且这些大炮还都是安在下层炮甲板,这些炮都是冲着船的吃水线打去的,一旦中弹,往往船就得灌水,然后沉没。
不过炮火虽猛,刘钧却始终如雕塑一样的站在那里。
明军如不容易出其不备的杀出来,抢占了上风,绝不可能畏惧害怕,面对猛虎,群狼只能群起而攻。
双方相距只有不到千步了,可明军已经有数十条船被击沉,主力的三桅炮舰都有三艘中弹沉没。
舰队一面不停的放炮,一面还在接近之中。
“放火船!”郑芝龙高声吼道。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要把距离拉近些,好让火船冲入敌军舰队群之中。为此,他忍受了巨大的损失,现在终于到了时候了。
一条又一条的快艇自明军舰群之中冲出,整整三百艘快艇,满载着硫磺、火油、柴草等易燃之物。
快艇顺着风迅速驶入联军的舰群。
“火船!”
“明人的火船,这些该死的家伙,怎么这么多火船。”
范布隆也有些惊住了,他刚还沉浸在不断将明军船只轰碎的快感之中,没想到,明军中突然冲来这么多的火船。
不是一艘两艘,甚至也不是一百,而是足足数百艘,起码也有三百左右。
这个数字把他吓尿了。
“快,拦截这些火船,击沉他们!”
“主力舰后撤!”
数十艘快帆船逆风迎了上来,想要拦截这些密密麻麻的火船,可刘钧和郑芝龙他们却带着战舰跟在火船后面,炮火都对准了那些快帆船猛射。
不时有火船被快帆船轰沉,可荷兰人的快帆船也不时的被火船撞上,或者被后面的明军主力战舰击中。
海上炮声隆隆,海面上到处都是燃烧着的舰船碎片。
为了拦截这些火船,范布隆不得不把所有的二桅和一桅的快帆船派了上去,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船只不断的被点燃、被击中。
范布隆想撤,可郑芝龙和刘钧都不肯放他们走。
英荷联军船快,可明军顺风,两支舰队一起紧紧的咬着。猛烈的往来射击。不时有战舰中弹,而明军的火船在损失大半之后,依然还有一百余艘。这些火船就跟敢死队一样的勇猛冲锋。
战到傍晚,荷兰和英国人的那些二桅一桅的船只几乎损失尽殆。武装商船也因不够灵活,损失了一半。甲板船战舰,也被火船烧掉两艘,舰炮击沉一艘。
最后趁着夜色,仅剩下的八艘荷兰战舰、五艘武装商船,另外有六艘双桅快商船得以逃离,一路驶回大员。
明军的四支舰队同样损失极大,三百条火船几乎都没了。只剩下了二十多条。三桅炮舰也损失了六艘,大青头被击沉十五艘,赶缯船、福船、沙船等更是沉没许多。
那支出港时庞大的五百多艘的大舰队,此时只剩下了不到八十艘船。
刘钧的北洋舰队也是损失惨重,这支刚刚建立的新舰队,只剩下了一艘伏波号盖伦战舰,一艘镇海号三桅炮舰,还有四艘弗鲁特商船虽然都中了弹,受到不同程度损伤,好歹还都没沉。另外还剩下两艘赶缯船。刘钧战前北洋舰队五十七艘大小船只,到战后,只剩下了八艘船只。损失了八成多数量的船只。
不过与郑芝龙的舰队比起来,刘钧的几艘主力舰船都还在,这算是个好消息,尤其是伏波号保存完好,这更让刘钧高兴。
船只损失数百,士兵也伤亡了许多。
刘钧下令停止追击,点起了火把,开始打捞海上落水的敌我船员,并让人打捞那些船上的火炮。
交战的时候。荷兰人旗舰上那些三十二磅炮实在是让刘钧印象深刻。荷兰人和英国人在这里也沉没了三艘主力战舰和五艘武装商船,另外那些还沉没了二十四艘二十炮双桅快船。五十条十炮单桅炮船,他们在这片海域沉没了数十条船。丢了一千五百多门大炮。
“这里能潜下去把沉船上的炮找捞起来吗?”刘钧问郑芝龙,虽然取得了胜利,可郑芝龙没多少高兴,这次海战,他没料到荷兰人和英国人联合起来,更没料到他们的战舰如此多,炮如此强。
“这里紧邻着澎湖诸鸟,水深大约在三四丈可以,派潜水好手可以潜下去。”
一听到可以下潜捞炮,刘钧十分高兴,“那好,赶紧组织人手,把炮都捞上来。这下面可是有一千多门炮,另外还有几十艘沉船,说不定有的战舰捞起来修补一下还能用。”
郑芝龙一听这个,也是稍高兴了一点。
“等把大炮捞起来来,我们对半分,一人一半,不会让你吃亏。”刘钧冲着郑芝龙道。
“一人一半。”郑芝龙本来想多要点,可最后却是点了点头,“好,一人一半。”
“其实郑兄也不用舍不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损失的也都只多是些小艇。”
“我的三桅炮舰和大青头、赶缯船可都是主力舰。”郑芝龙心疼的道。
刘钧安慰他道,“你在福建不是还有很多船嘛,再说了,你的那些船也有些过时落伍了,你今天也看到了,这些红夷人的船只是多么的巨大厉害。以后,咱们干脆也造这些船只。”
“可我们没有那技术啊!”
“这还不简单,出银子雇佣,自然就有技术了。而且咱们回头攻下大员,肯定能抓到一些工匠,听说那里可是有荷兰人的修船厂的。到时我们也打造这种百门大炮的三层炮甲板巨舰,造那些大帆船武装商船,既能做战又能商贸,一举两得。”
“我担心大员不好打。”
刘钧大手一挥,“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荷兰人联合英国人,弄来这么大的一支舰队,可你看,他们丢下了大半的舰船只,只带着十九条船夹着尾巴逃走了。
接下来,没有半年时间他们都无法从巴达维亚增援大员了。而我们马上就能从福建调一支新舰队过来,等我们杀过海去,到时直接端他的城堡要塞,打陆地点,我们更加是兵多将广。”
刘钧有一点是把握的很准的,那就是荷兰人在东印度的大本营在巴达维亚,巴达维亚也就是爪哇的雅加达,那里距离台湾大员可真是十万八千里,没有个几个月时间哪能赶来增援,何况消息传递来回更耗时间。
“那以后呢?”
“跟荷兰人有什么好多说的,在红夷之中,唯荷兰人骚扰我大明沿海最多,经常劫掠沿海,掳走百姓为奴,抢劫村镇,还封锁南海,抢劫我们的商船,这种人不把他打疼了,就算你想跟他通商也是不可能的。先打一场再说,把他打疼了,然后我们再来跟他们谈通商互市等事情。在此之前,没什么好谈的。”
“再说了,不把大员夺回来,以后我们怎么垄断对日本的贸易?”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利益来的更直接。刘钧一句垄断对日贸易,就立即坚定了郑芝龙的意志。只要真的能做到独揽对日贸易,那么以后他占据着台湾做起转口贸易来,那就真是钱财滚滚来,今日付出的这点损失,绝对是划的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