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一身更加明亮的铠甲,他拜见朱大典时,仅仅只是弯腰躬弓行礼,居然没有跪拜。
朱大典心头即惊且怒,他以往巡抚山东总督凤阳之时,别说一个小小游击,就是参将、总兵,拜见他之时也必须得行跪拜之礼,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居然只对他躬身行礼。
可还没等他发怒,冯胜却是一挥手。
数名九头鸟士兵上前来,他们抬着一口大箱子。箱子抬上前,打开,从里面提出来许多颗人头。
血淋淋的人头。
然后,朱大典突然更加惊骇的发现,他认识那些人头。他刚到达郧阳时,这些人还来拜见过他,人头里有郧阳参将杨世贤,有游击将军王宁等,还有一些是守备、千总等,几乎都是郧阳旧有官兵的军官。
现在,这些人全都只剩下了一个人头,被扔在自己的面前。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朱大典只觉得心中作呕。
“你,你把他们全杀了?”他手指颤抖的指向冯胜。
“回禀大人,侯爷接到巡抚大人的求救急信之后,立即便派某率前营骑兵日夜兼程赶来平叛,不负候爷所托,卑职总算及时赶到,并一举击败叛军,解救巡抚大人。这些叛将,无礼卑职的劝降,依然试图负隅顽抗,卑职便只好强攻斩杀。”
听着冯胜那轻描淡写的回复,朱大典真是气的不轻。刘钧的胆子也太大了,堂堂郧阳参将他说斩就斩了,郧镇上万官兵他直接就定了一个哗变叛乱。
可他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面对着那些全副武装,甚至刀头还沾着血的九头鸟骑兵,朱大典感觉很无力。
“罢了,杀了也就杀了,但接下来你得好好安抚住那些郧阳官兵。”
“此事大人请放心,卑职等定处理好。”
等冯胜辞职退下后,朱大典好久无法平复心情。
“这个刘阎王,心狠手辣。”
“跋扈!”朱大典倒不是想为杨世贤等人说话,他也早恨透了那些郧阳兵将,只是他觉得刘钧不经他同意,就直接做主把郧阳官兵视为叛乱,然后一举出兵砍杀,这是越权行为。他可是堂堂郧阳巡抚,而且还是兼提督军务的巡抚,说到底,他才是郧阳的最高官员,文武军事都归他统辖。
可现在刘钧根本不请示他,连句商量都没有,直接就发兵动手了,甚至都没有顾及过他还处于郧阳兵的包围之中。
而今天刘钧的手下游击冯胜见他之时,连跪拜礼都没有,只是躬身一礼,也越发的让朱大典意识到,自己这个郧阳巡抚怕是不好当了,遇上了刘钧这样的总兵,这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他意识到刘钧不是一个简单的下属,他还是新封的镇南侯,而且还挂了荡寇将军印,东南五省兵马中的剿匪大将,高于普通总兵官。尤其是他还很得皇帝的看重,眼下还有支精兵在手。
“东翁,这个刘钧只怕来者不善啊。”
朱大典黑着脸沉默着。
刘钧是三天之后到达郧阳的,随他同时到达的还有其它五营。虽然麻城距离郧阳不下千里,好在一路上可以走水路坐船,虽然中间要转两三次船,不过依然比起陆路来快的多。
进城之前,刘钧特别在城外休整了一夜,全军都换上了崭新的戎装,旗帜什么的都光鲜明亮,队伍也精神抖擞。
朝阳升起之后,刘钧骑着御赐的御马,披着御赐的铠甲,带着五个营一万余人展开分列式,排开一个个的方阵进城,那种刻意展示出来的齐整,肃杀,让亲自来到城门迎接的朱大典看的更加心情复杂。
整齐的踏步声,如海的旗帜,如林的长枪,尤其是那统一而又崭新的戎装。每名士兵都戴着明盔,身上套着绵甲,外面还罩了一件号坎,腰上系着黄色牛皮带,锃亮的大皮带扣,身上绵甲上那一粒粒耀眼的黄铜钉泡。
比起原来郧阳的守兵,刘钧所带来的这些兵马无疑更加的严整威风,步队、骑队、车队、炮队,冯胜的骑兵营也在昨夜出城,然后今天早上一起编队入城。
车营装载的那一门门火炮,尤其是三千多斤的红夷大炮经过时,更引发无数惊叹之声。
“原来这就是九头鸟啊!”
“镇南侯的大军!”
“刘家军!”甚至有人高呼出声。
朱大典听到那不断响起的刘家军的呼喊声时,脸色越发阴沉了。面对着刘钧的耀武扬威,他心里充满着无力之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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