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小娃娃,好了也不早了,先去睡吧,明天早上咱们再开始。”
我其实特别想问他开始什么,但感觉自己第一次到别人家是不是有点话太多了,所以就把问题咽了下去。
估计是这里的床太舒服了,比起家里好太多,而且又没有蚊子,所以我一觉就睡了个大天亮。
老头把我放进浴室里好一顿洗,洗完之后也不给我衣服穿,就让我赤果果平躺在床上,虽然我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幸好旁边那几个女人总是低着头。
老头将四个盒子端放在床头,手里攥着一根小拇指粗的银针在四个盒子里来回试探,他每试探一个盒子我就能听到不同的声音。
女人的笑声,婴儿的哭声,猿猴的凄叫,老鼠的吱吱声。
老头说,从吴家太爷那辈到我爹那辈三代都是关中臭名昭著的盗墓贼,开棺倒斗,偷尸夺财,把阴德亏损的一塌糊涂,所以所有的报应就报在了我身上,脖子上莫名奇妙的长出来这只地藏王菩萨的眼睛,也叫‘地藏鬼眼’。
地藏鬼眼靠吞噬恶鬼阴魂为生,可是我刚出生周围并没有恶鬼阴魂这些东西,所以夺走了我娘的魂,没想到维持了八年后,竟然因为陈二蛋的对我的怨力太深,而让‘地藏鬼眼’彻底解封。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来恶鬼、阴魂用他手中的银针,类似于纹身刺在我的身上。
这一刺,就是十年。
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那个叫曹化道的老头正式收下了我这个徒弟,也正是完成了我身上的‘工程’。
以我脖子上的眼睛为起始,遍及脖颈、胸膛,刺出一副‘地藏王菩萨’纹身图案,以此期望镇住地藏鬼眼。
这十年时间里,师傅除了教我一些道家的东西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刺青功夫,为此还专门在槐芽县的闹市区盘下一个‘小吴刺青店’,以成人礼的方式送给了我。
师傅说,将恶鬼阴魂刺在身上其实是为了驱鬼避邪,人怕恶人,鬼怕恶鬼,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我身上的地藏鬼眼,‘刺魂’只是在拖延时间,想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要么找到彻底控制鬼眼的方法,要么找到鬼医,让他亲自动刀切除地藏鬼眼。
师傅一直在告诉我一件事,我天生就是吃死人饭的命。
但师傅说以后的路,得自己选,他不会干涉,他只做他觉得对我有利的事情,但如果鬼眼切除也就说明我们师徒缘尽。
直到那天我过生日连蛋糕都没来得及吃,就见师傅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就在我恍神之际,一个穿着枣红色旗袍的漂亮女人敲了敲门,我透过玻璃门一眼看过去感觉她特别显眼,因为枣红色旗袍衬托出她的脸色更加煞白。
“请进。”我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进来之后我又细细打量了一翻那个二十五六的女人,虽然看起来一副气色不佳的样子,但是鹅蛋脸天生精致,而且有一股成熟的韵味,加上修长的身段和一身的名牌,一看就是哪家有钱人家女儿。
我端了杯茶的功夫,顺手将刺青图册递了过去。
女人的注意力并不在图册上,整个人没了刚才那股大气,而是显得有些拘谨,过了老半天才开口问道:“你们这……能洗纹身吗?”
我点了点头:“能啊!我这个店也开了几年了,口碑应该算是咱们县最好的了,技术什么的绝对没问题……”
那个女人突然打断我:“我记得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吗?”
我笑了笑:“那是我师傅,他现在把这个店交给我了!”
“那洗纹身,价格怎么算?”
“按面积算,让我先看看你纹身的大小吧?”
女人脸上一臊,本来煞白的脸上多了丝红晕,抠着手指说:“那个……你们这里又没有女纹身师,我那个地方不太方便……”
我当时其实有点发愣,继续追问:“在哪?有什么不方便的……”
女人感觉快要把嘴唇咬烂了,才扭捏开口:“在大腿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