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快入夜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才从焚香会总坛出来。我手上锁了一道镣铐,垂着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面色青白,像霜打茄子似的,病恹恹地往前走着,一步一个踉跄。
这次同行的,有姓顾的、大公鸡以及他手下的四名阴阳童子,除了他们几人之外,跟从前来的还有一胖一瘦两个汉子,之前在小茶庄见过,也算得是老熟人。在路上闲扯了几句,知道这两人是兄弟,瘦的叫童山,胖的叫童河,在焚香会中的位阶要低于姓顾的和大公鸡。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焚香会弟子。这次有些奇怪的是,并没有见到大山和白冷峰这两人,听姓顾的说,是被他派出去有其他事务。
这一路行去,童山童河这对兄弟有时候会从队伍中消失,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向姓顾的和大公鸡秘密禀报,应该是出去探听风声了。
我找姓顾的问了几句,就被他给呛了回来:“你一个囚犯,哪来这么多好奇心。”
我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回去我就跟洛衡说去。”我说的洛衡,就是二婆婆。
就见那姓顾的两眼一瞪,冷声道:“她的闺名也是你叫的!嘿,你小子也得有命回去!”
我嘿嘿笑了几声。虽说胡闹了一阵,但随着泰山临近,心中却是越发紧张起来。姓顾的说得没错,我也得有命回去。这次泰山之行后,能不能再见到东方升起的太阳,那还是两说。
这一日傍晚,一行人就抵达了泰山脚下。在下面歇息一阵,吃了些饭食,到下半夜的时候,众人开始登山。
泰山又名东岳,向来是五岳之首,又被称为天下第一山。古来帝王封禅,就多封于泰山。差不多一年前,我跟骚包脸一起还来过这里。当时是青子在此地受封,我们两个偷偷摸上山来想找她,结果被人擒住,给关在铁笼里冻了一宿。
记得那会儿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寒冬腊月,北风呼啸,现在想起来,仿如昨日。当时还听骚包脸在说,受封泰山,这在昆仑府历代以来,都是绝无仅有。
我记得青子受封的尊号是九天玄女元君大天尊,这原本是玄女娘娘在道门中的法号,这倒还是真巧了。也也不知昆仑府上那些老怪物,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一路沿着山道攀行而上,山中狂风肆虐,越到高处,就越是冻人,寒风刺骨。到得半山腰,途中就开始发现一些隐藏的暗哨。也不去理会他们,径自朝山上行去。
再过得一阵,就见童山童河两人从上头疾行下来,跟姓顾的和大公鸡低声禀报。我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说是这次受邀的术门绝大多数都已经到齐,其中茅山派、降教、无极门等几派都是掌教亲自到场。
我听得心中一动,没想到这次那位钟灵秀师姐也来了。
就听大公鸡道:“天师道掌教没来?”
干瘦的童山摇了摇头,道:“龙虎山那位掌教多年来深居简出,怕是不会轻易出山。”
大公鸡冷笑了一声:“好大的排场。”姓顾的问道:“清微派来了没有?”
童山道:“还没有。听说是天师道派了弟子去邀请的,但那位丘掌教听了之后却不置可否,也没说来不来。”
大公鸡“嗯”了一声,与姓顾的对视了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就听那胖子童河道:“还有一件跟天师道有关的事。”
大公鸡看了他一眼,道:“讲。”
童河道:“几天前,龙虎山大丧,结果出了大乱子。”
大公鸡“哦”了一声,道:“是张善正那老头过世了,这能出什么乱子?”
童河道:“发丧当天,有个叫荣鹿的人前去吊丧扶灵,这人现如今是顾家的人,不过以前是天师道的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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