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阵,道:“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只是喝完酒进来之后,他就开始胡说八道,口气也很不好”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有个地方很怪,他的眼珠子像是突然间大了一圈,而且黑中透着青。”
她迟疑了一下,又道:“如果是中了邪,那瞳孔也理应也是缩小,我从没见过眼珠子变大的。”
我取了一枚毫针,在闻人凤心窝,脐下三寸,和脚底涌泉分别下了一针,只觉得行针如刺腐木,加上瞳孔放大,黑中泛青,应当是被人截了周身气脉,做了个琵琶气。所谓的琵琶气,就是指的气脉鼓荡,乱如指弹琵琶。
这就好比一个吹得鼓鼓囊囊的鱼泡,被针稍稍一扎,就立时炸了锅。黄蕾只是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原本是不会有大碍,但在这种情形之下,却是立即要了闻人凤的命。
如果黄蕾没说谎,那摆明了是有人暗中做局,等着这位黄大小姐跳进去。
我一边把闻人凤的衣服穿回去,一边心中暗自琢磨,问道:“这事儿都有谁知道?”
黄蕾道:“我只告诉了宋叔,连二叔都没让知道。”迟疑了一下,又道,“这门亲事我原本就不乐意,是家中长辈做的安排。要是被他们知道闻人凤死了,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把闻人凤的尸身收拾妥当,瞧了她一眼,见她双目通红,眼泛泪光,身子微微发颤,显是有些惊慌失措了。
黄蕾颤声道:“我除了宋叔,谁也不敢找,谁也不敢相信。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找你来。”
我盯着黄蕾瞧了一阵,心中飞快地转着念头,琢磨着这位黄家小姐说得究竟有几分真,有几分假,道:“我与你,好像也没这么深的交情罢?”
黄蕾道:“你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交情自然是极深的。再说,这事儿可是把你我都牵扯了进来,咱们现在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这事明显是有人故意设的局,今天我黄门与闻家两边都来了这许多宾客,要是知道闻人凤死在我手中,两家必定反目成仇,再加上这许多宾客,怕不知是要死多少人!”
我心中盘算,这位黄家小姐说的这话倒是没错。只要现在闻人凤的死讯一传出去,闻黄两家必定殊死相斗,再加上两边请来的宾客,那这冲突可就大了去了。
至于我,一个与黄蕾通奸的名头怕是跑不掉了,再加上天师道那群人原本就在外头虎视眈眈,口口声声“淫贼”,“淫贼”的叫着,这回一被抓到把柄,那可真就是一千张嘴也难辨了。
我忽然有种极不好的感觉,我们这些人,似乎是无知无觉地落进了一张缝制严密的大网之中了。
“那你什么打算?”我问。
黄蕾绞着双手,咬了咬嘴唇,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才找你一起来商量。我给闻人凤偿命事小,可是闻黄两家怕是要完了。”
这时候,房门外头传来笃笃几声,宋叔的声音在外头道:“开门。”
黄蕾去将门开了,宋叔进来将门关上,道:“商量得怎么样?陆小哥不能在这儿久留,得赶紧回到前头去。”
黄蕾咬着嘴唇,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宋叔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把人凤的死给瞒下来,绝不可让人知道!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哎!”
只不过,这新郎官一个大活人,又哪是这么好瞒的。
宋叔道:“蕾儿,你在房中守着,任谁来也不要给开门进来,就说人凤醉得不省人事。”黄蕾点头应了。宋叔又朝我道,“陆小哥,咱们先回前头去。”拉了我就出了门,拐了几个弯,回到前院。
刚进了院中,就见门外又进来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