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开。以后你到哪里,我到哪里,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他端起面碗,冷静地继续喂她。
“这样好,这样最好了。”赵安琪抹眼泪,哽咽着说道:“最好给心晚帐上多打一点钱,这样就更有安全感。”
“姨!”童心晚抬眸看她,一脸不悦。
“我名下所有,都转给你。”莫越琛平静地说道。
“我不要,说得我冲着你的钱来一样。”童心晚咬紧牙,恼恼地看着他。
“我希望你冲我的钱来,我喜欢你这么俗,这样显得我不是一个人这么俗。”莫越琛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以后,我就要靠你吃饭了。”
赵安琪拧眉,小声嘀咕,“这不是挺会说话吗?以前你的嘴巴是被酱油糊上了?一出声就黑乎乎的,让人听着难受。”
莫越琛安静地看着童心晚,小声问:“可以吗,以后靠你吃饭。”
“不可以。”童心晚摇摇头,拧紧了衣角,“你是谁啊,赫赫有名的莫越琛,你一身麻烦,别带给我了。”
就是要说反话,不说反话,他万一真的跟她去了,以后反悔怎么办?
“我天生就是来祸害你的。”莫越琛抚了抚她的小脸,唇角扬了扬。
赵安琪又在一边呜呜地哭了,“姑爷你就别祸害她的,多疼她一点。也不枉她每天梦里都是你……快痛死了也只能念你的名字止止痛……”
童心晚扭开脸,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她不愿意当废物,所以每天拼命地做复健,想治好自己的腿。她希望她有一天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光芒万丈地出现在他眼前,让他惊艳,让他措手不及,让他臣服膜拜。
但她现在像什么样子呢?不能动的木头人,别说光芒了,她连根小蜡烛都比不上。
童心晚不是作,这叫作吗?作是什么,作是在无事生事,故意折腾找麻烦。她有无事生事吗?她只是想能配得起他,但是以前配不上,现在更配不上,让她心里怎么接受得了这种越拉越大的差距?以残破之躯,拖累一个光芒万丈的人,累他不能安心工作,回家也没有温暖平静的家,这叫合格的妻子吗?她查过很多先例,像她这种情况,能站起来的机率几乎没有。坐在轮椅上枯槁至死的她,凭什么站在他身边?以前没有安全感,现在更不可能有。
短短三个多月的时光,童心晚所有的梦想毁之殆尽,甚至于她唯一骄傲的舞艺,画画,都不能再有了。
她的右手食指、中指关节一直没有恢复,握东西就会发抖。说复健容易,每次过程有多痛苦,没人能体会到。你尝试过,在剧痛之中曲起手指,却抖得一身大汗的滋味吗?肯定没有。她一天一天地品尝这种滋味,不敢呼痛,她表现得太难受,赵安琪会难过。
这些滋味,只能她独自承担。她更不想把自己的这些坏感受,坏运气,坏过程带进莫越琛的生活里。
“我们谈谈……赵姨,你和大勇哥先出避一会儿。”她吸了口气,扭头看赵安琪。
赵安琪不放心,不愿意出去。
“就一会儿,让我和他谈谈。”童心晚说道。
赵安琪只见她坚定,只好俯到莫越琛面前,小声说:“你多顺着她,你就是她的命啊……”
莫越琛点头,“我知道,放心。”
赵安琪拉着罗大勇出去了,出去之前顺手在门口拿了只童心晚以前放在这里的高跟鞋,准备随时冲进来和莫越琛拼命。
门没关紧,二人站在门口,支着耳朵听。
童心晚滚着轮椅过去,啪地一下,把门推紧了。
莫越琛走过来,把她推回沙发边上。
“我想自己住。”童心晚抬头看他,小声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真心的。但我过不了我自己心里这一关,我得自己独立。就算站不起来,我也得有独立的能力。莫越琛,我爱你。但是我不想今后两个人因为我的身体,闹得两败俱伤。你让我自己住,若你爱我,我们慢慢来。若你能接受一个长期坐着的妻子,一个可能随时会发火,不能温柔待你的妻子,什么都不能替你做的妻子,我们再在一起。”
莫越琛摇头,“不行。”
“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与其让我难受,不如让我过得舒心一点。像昨晚一样,我得让你抱着去上厕所,我不喜欢这样。这种感觉很废!”童心晚嘴角颤了颤,轻声说:“三个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我总要有自理的能力。”
“心晚。”他蹲下来,把脸埋在她的毫无知觉的腿上,静默不语。
“我爱你啊,莫越琛,所以你让我过得舒心一点,好不好?你让我搬出去住。距离能产生美,你有空就去看我,陪我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我会很高兴。其余的事,你不要管我。”童心晚捧着他的脸,小声说:“我们都看看,我们能走多远。若我能适应一个人的生活,那我们就在一起。若不能,我也有自己面对一切的能力了,也不需要你了。没有付出,我怎么好意思接受你的馈赠?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莫越琛,答应我好不好?。”
莫越琛握紧她的手,放在唇下亲吻,良久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