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苍穹,目光中微微流泻出落寞。
季子期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个长相本来就具有杀伤性的男人加上此时稍带些落寞情绪的场景,是很令人心动的。
虽然阳台的门没有关,她却还是走过去礼貌的敲了两下。
阳台门的材质是上好的玻璃,敲门声不似指关节骨敲击木门时的沉重,带着一丝清淡。
他听到敲门声,却没有出声回应,身形不动,像是在那里定格一样。
季子期原本也没指望着他能够回应,反正她已经敲了门,礼貌已经尽到了,直接走进来,习惯使然,顺手关了阳台上的门。
她看向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这么重要的时候,钟先生却在这里欣赏夜景,闲情逸致真是不错。”
魅色入骨的声音,狭带一抹淡淡的令人不易察觉的沙哑,记忆在瞬间翻涌,他第一时间知道了说话的人是谁。
钟守衡回过头,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抬起手中的高脚杯,喝了口酒,勾唇轻笑:“外面这么多媒体记者,季小姐冒着被跟拍的危险跑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实讲,他能够对她摆出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客气。
对于这个女人,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是很熟。
除去在美国待过的那段时间听过一些关于她的绯闻,以及她在商场上的手段,再没别的。
“还是……”他收了自己的视线,从阳台的那一层台阶上迈下来,凑到她耳畔,语气邪肆:“你想我了,所以来找我?”
口吻戏谑,目光玩味,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季子期被他噎了一下,看着他眼尾处流露出来的禁欲式的诱|惑,完全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怀疑他刚刚落寞的情绪是装出来的。
他不是别人,他是钟守衡。
钟守衡,怎么可能会有落寞的情绪?
季子期微微动了动脖颈,调转了一下角度,使自己的眼角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接着他的话回应道:“是啊,从上一次庆功宴上离开之后,我就一直想着钟先生呢,这一次实在忍不住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就算没有彻底的了解,但毕竟当初也相处过,敷衍这个男人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钟守衡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酒杯,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眸底晶亮,他擦着她的肩,走出阳台,回到卧室。
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的肩撞到了她的肩,力度不小,季子期没有稳住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动作,表达了他对她的回应。
无论此次她来找他是因为什么事,他都不会答应。
一律,拒绝。
他擦着她过去,冷风在同一时间吹过。
风从她的衣襟边缘钻进去,吹在她的肌肤上,身体连带着心,刹那冰凉。
季子期笑了笑。
如果是以前,依照着她心高气傲的癖性,被人这样撞一下,早闹翻了天,可是现在,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却只能笑一笑,让它过去。
钟守衡走到桌子旁边,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拿在手里,轻轻的晃着,“我不太喜欢绕圈子,季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男人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紧贴在杯壁上,与里面的液体散发出来的猩红色光芒形成妖|艳对比。
他说话的时候,神态慵懒,唇角的笑意略显炽热,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眸中,却闪烁着寒芒。
说着,他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辛辣的感觉,总是容易轻而易举的牵扯起旧日的回忆。
是谁说,能够让一个男人忘记旧时伤的,莫过于两样东西:酒精和女人。
然后,他卷起白色衬衫的袖口,从桌子上拿过一只被冲洗的崭新的高脚杯,倒上满满一杯单瓶过万的白兰地。
季子期神情松动,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看着他唇角微翘时牵扯出的那一抹闲适。
一袭Burberry英伦衬衫,并没有完全被那件黑色手工西装给掩盖住,露出了袖口和领口,勾勒出他修身完美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