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个,三男两女,大的十三,小的两岁。”
“哦,还是个有福气的人。”颜卿说得很诚挚,以至于金睿妈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对他刻薄。当然,她是生意人,自然要趁机为自己的招牌做个广告:“奴家得老天庇佑,得了点福气,所以才做了这媒婆,做些积德积福的事,也算是为孩子积些福缘。”
“听说,你的出场费是一百两?”颜卿刚才还温和的跟她唠嗑,这会子突然犀利的不拐弯的跟她讲出场费的事。如果是别人,怕是会被他的气势吓倒,但金睿妈只是加快摇了两下扇子,然后伸出一只手,将五指用力张开,笑道:“国舅大人小看奴家了,五百两!奴家的出场费是五百两!”
王仕青没出息的在她身后打了一个嗝,气得金媒婆回头用力的剜了他一眼,抛了个“你还想不想娶阮姑娘”的眼神,再扭过头时,又换回刚才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样子,变脸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颜卿也没多话,他招来小四,低语两句。不一会儿,小四带着人就端来十个托盘,上面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粗略估计,有一千两。
项阳被茶水呛住,颜卿没有银子只有宝贝,他没有宝贝只有银子。这托盘上亮得晃眼的银子,不正是他藏宝楼里的私房钱嘛。颜卿什么时候给他翻腾出来,用起来这般的不心疼。
项阳心疼的咽着口水,和着因为心疼而咬出来和牙血,全都吞到肚子里去了。
颜卿指着银子,淡淡的说:“给你一千两,说服王公子不提亲。”
“呃……”金睿妈咽了咽口水,跟项阳一样,和着因为激动而咬出来的牙血,一起吞到肚子里了。
一千两啊,是一百两的十倍,哪怕是去年说不容易说成的江南首富家的婚事,最后也不过只给了一千两的红包。现摆着的一千两唾水可得,不赚白不赚啊。
可是,还是得要有点职业道德吧!
金睿妈瞅瞅王仕青,又瞅瞅颜卿,正犹豫着,颜卿指着项阳,问她:“知道他是谁吗?”
金睿妈点头。
“可知道他尚未娶妻?”
“知道。”
“你说,若他的婚事由你说成,可好?”颜卿见金壑妈不由自主的点头,又说:“哪日,若我娶妻,或者阮依依嫁人,这两桩婚事也由你说成,这生意……”
项阳开始抖动肩膀,看着王仕青急得说不出话快要晕倒的样子,抖得更厉害。
“这世上所有的媒婆,把婚事说成的大有人在,但假如有人能把不想促成的婚事说没了,岂不是全才,更加生意滚滚来!”颜卿的话太有you惑力了,金睿妈没有再犹豫,扭过身去,拉起王仕青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好世侄,你就听婶一句话,要娶就要娶个贤淑的。你看看阮姑娘,虽然很活泼可爱,但是实在是不守妇道。小小年纪,整日的在外面玩,跟男人不三不四不清不白的,随便脱了鞋露给男人看,还四处惹祸。还有哦,你看她身体多娇弱啊,动不动就伤风,卧床十天半个月的,那小身板,只怕不利于生育。还有,听说阮姑娘脾气坏得很,动不动就哭闹,就是个繁荣之家,也会被她哭倒霉的!好世侄,婶是过来人,才会这样掏心掏肺的说实话。”
金睿妈说完这话,眼神又不时的飘向那十个托盘,心痒痒的,脑子却转得飞快,想着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可以说服王仕青。
王仕青怒火中烧,但他是敦厚之人,说不出半句刻薄之话。一肚子的冤屈郁闷全都哽在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就是说不出来。眼见脸色越憋越青,就快一口气提不上来要昏厥过去,王仕青终于大声喊了出来:“我和阮姑娘……有了……有了肌肤之亲!”
项阳开始剧烈咳嗽,他没想到,这么老实的王仕青,竟然会说得如此直截了当。
颜卿也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素帕,正要捂着嘴,忽然停住,瞅着上面的血迹发呆。
金睿妈眼尖,上前探头看了两眼,那上面的血印子看上去很新鲜,应该是今早才滴在上面的。验人无数的金睿妈忽然灵光一闪,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谁的?”
颜卿笑而不达,只是含糊其词的说道:“看我马虎的……”说完,又把帕子藏回怀里,却不小心掉在地上,被风一吹,吹到了王仕青的脚下。
项阳只是笑,颜卿会法术会施咒,小范围的控制一点风向和风量并不困难。那帕子,他分明就是要王仕青看到,王仕青看见了,青白的脸色更加惨白,白得,比纸还惨。
“不知阮姑娘现在在何处?”金睿妈问的是小四,小四见颜卿点头,这才回到:“阮姑娘今早累得厉害,正在休息呢。”
“哦……”金睿妈退后两步,挪步到王仕青身边,低声耳语:“阮姑娘,没有**与你,对吧。”
王仕青机械的点头。金睿妈又说:“她**给她师傅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仕青失声大叫起来,金睿妈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悲天悯人的说道:“国舅大人死活不让阮姑娘嫁出去,怕是有人知道她不再是处子之身。这血帕,只怕是……咳咳,乖世侄,你就信婶的话吧,婶这东西看多了去,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处子之血啊!”
王仕青颓废的跌坐在椅子里,项阳看着忍不住想掬一把同情泪,可是碍于这一切都是颜卿导演的,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只能强忍着泛滥的同情心,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金媒婆眼见这事被她说黄了,当下心底那美滋滋的劲儿就象春天里的小芽快要马上窜出头来。正盘算着,这一千两白银该去买宅子呢还是换大家的店铺,瘫坐在椅子里的王仕青突然象被针扎了似的,蹬的一下跳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不介意!我什么都不介意,我一定要娶阮姑娘!”
项阳再次同情的摇了摇头,他真想告诉王仕青,正在屋里睡得昏天暗地的女娃可不是乖宝宝,就算让你娶回去,你今晚能不能安静的吃顿晚饭都是问题,还想做她的相公?
眼看到手的白银就要长翅膀飞了,金媒婆突然鼓起勇气,对准王仕青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王世侄,别怪婶对你太心狠,你实在是太不争气!”金媒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所知道的伦常道德全都说了一遍,最后,大义凛然的骂道:“你以为婶真得是为了这一千两白银才来黄你的亲事?你娶妻为的是什么?你现在当下最应该做的又是什么?你爷爷对你寄于厚望,希望你光宗耀祖,难道你去娶一个破了身的姑娘回家,给你家祖宗看?!”
金媒婆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特地的扭头冲着颜卿讨好的笑笑,表示她并不是故意要嘲笑阮依依。颜卿照单全收,稳坐钓鱼台,只等王仕青最后败下阵了。
王仕青终于放弃了,他浑浑噩噩的,不知何时被金睿妈扶回了的王府。
王太医似乎早就知道他提亲不会成功,只是捻着胡子老泪纵横的摇头叹气。王仕青从此病倒在床,足足半个月才能下床走路。
而金睿妈也因为成功破坏了这门亲事而名声大噪,不但白得了这一千两银子,私底下还接了不少不想结为亲家的活,成功打开了新的商机,拓宽了新的财源。
阮依依却一直在睡梦中,根本不知,在颜卿的精心破坏之下,她嫁不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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