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律师……”前面例照是一大堆公文似的文字,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我这才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宁老太的真名叫宁蓉。
“名下十五套地产,全部捐赠给公益机构,由钱行律师协助分配……”
“什么?”听到这话,宁远立马吼出声来,“全部捐赠?这怎么可能?”
“宁远先生,如果你有任何异议,可以申请复核或到法院进行起诉,但是请不要打断我的话!”钱行面有不悦地瞪了宁远一眼,继续低声念道,“其他基金和现金类,在钱行律师的监督组织下,成立儿童救助基金!”
说完这些话,钱行盖上了文件,很简洁地说了一句:“就这样!”
现场死一般的沉寂,似乎都没能反应过来。
虽然我早料到了宁老太应该不会把所有财产留给河美娜,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一分钱也没留给她!这下子,河美娜算是人财两空了吧……
这么想着,我也记不起她的可恶了,只是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瞟了她一眼。
显然,河美娜的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微微张开,脸色变得煞白,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还是宁远先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钱行面前,伸手想要抢过遗嘱,还好被钱行及时地避开了。
“宁远先生,你想干什么?”钱行后退了几步,冷冷地问道。
“我不相信!”宁远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美娜她一分钱都得不到?宁族长一直很喜欢她,她也没做错什么!这绝对不可能!”
“我只是律师,只负责执行遗嘱,不负责解答你们的私人问题!”说完,钱行小心翼翼地把遗嘱收好,生怕被宁远抢了一样,“你们如果不服的话,就到钱行律师事务所来找我吧!”说完,他把公文包护在胸前,逃也似地离开了。
“你等等,别跑!”宁远顿时暴怒,抬脚想要追出去,还好安晨逸反应很好,及时挡住了他的去路。
“臭小子,你干什么?”宁远气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吼道,“滚开,别挡我的道!”
“哟哟哟,都成丧家之犬了,还这么牛气啊!”许一帆也走了过来,并肩跟安晨逸站在了一起。
宁远捏紧了拳头,似乎即将暴走,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河美娜突然开了口:“宁远,别追了!”
听到这话,宁远愣了愣,随后转头望向河美娜,一脸焦急地说道:“美娜,为什么不去追?这些都是属于我们的财产!万一那遗嘱是这丫头搞的鬼,那……”
“难道你还没发现吗?”河美娜冷冷地说道,“我们都被那老太婆给耍了!”说完,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宁远彻底呆住了,他突然松开了拳头,脸上一副呆滞的表情,嘴里喃喃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河美娜面前,轻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河美娜,你……”
“哼,别在这儿假惺惺了!”河美娜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依旧孤傲,“输了就输了,我愿赌服输!”说着,她一低头,恨恨地继续说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老太婆的手段……居然把财产都捐出去,都不留给她抚养长大的我!”
“这份遗嘱应该是她早就立好的!”我冷眼看着河美娜,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你没有背叛她,她就不会让我来找钱律师……我相信以后宁家所有的家产都会属于你!”
“可是我等不下去了!”河美娜一咬牙,充满怨气地说道,“那死老太婆明明已经那么大年纪了,精神却比很多年轻人都好!而且从来就没有生过病!我哪儿知道她哪天会死!我熬不了那么久……”
听到这话,我顿时语塞,没错,宁老太是“活死人”,她的身体其实不需要承受任何的负担,也许正是这样的假象,才让河美娜着了急,最终失去了耐性……
“哼,梁悠悠,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什么吗?”河美娜目光阴沉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最后悔的是,昨天就该杀了你!”
我微微一笑,慢慢地蹲了下来,又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河美娜,其实你最后悔的,是不该相信宁远的话……”
“什么意思?”河美娜立马打断了我的话,一脸警觉地看着我。
我耸了耸肩膀,站起身来,大声地对着宁远说道:“宁远,你不觉得应该给她一个解释吗?”
“什,什么解释?”显然,宁远似乎猜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是关于她父母为什么会抛弃她啰?我想,你并没有做过仔细的调查吧!”
听到这话,宁远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可还是嘴硬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跟宁族长确认过了,河美娜的父母的确是主动提出收下一笔钱,让宁族长带走她……而她家公司的破产,也跟宁族长没有一点儿关系!”
“你胡说!”宁远有些慌了,他试图掩饰住自己的紧张,可是眼神里的不安却彻底出卖了他。
我耸了耸肩膀,幽幽地说道:“以前呢,河美娜一直待在海岛上,所以只能靠你去调查那些事……现在不一样了,她自由了!可以去应证当初的那些事情!”说着,我又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许一帆,“这家伙的人脉很广,你只要提供你父母的姓名,他很快就可以帮你查出来……”
“够了!”河美娜突然大声地吼了一句,随后她阴沉着脸,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又缓步走到宁远面前,一字一顿地问道,“梁悠悠说的都是真的吗?”
宁远愣了愣:“美娜,我……”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吓了我一大跳。
宁远的脸上顿时出现五根很深的指印,可他却丝毫不生气:“美娜,你听我解释……”
“啪”,又是一耳光。
“我只问你,梁悠悠说的是不是真的?”河美娜恶狠狠地瞪着宁远,咬牙切齿地问道。
宁远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他垂下了头,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河美娜居然十分平静,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当,当初我只是想挑起你对老太婆的恨,然后跟我联手扳倒她……美娜,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宁远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差点儿给她跪下了。
我有些同情地望着河美娜,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一直以为自己把宁远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是宁远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别说了!”河美娜摆了摆手,“我什么也不想听!”
见她一脸绝然的表情,宁远死死地盯着她,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美娜,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依靠我才能活下去!虽然我再不济,手上也有几百万的存款!以后可以继续抓鬼赚钱,不管怎么说,也能让你衣食无忧……你好好想想,你在海岛待了那么多年,除了会点儿心计,还会什么?反正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如安安心心地跟着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靠,简直就是趁人之危嘛!听到这席话,我忍不住瞪了宁远一眼。
“别说了,别说了……”河美娜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绝望地吼了出来。
我和安晨逸、许一帆对视一眼,干脆悄悄地离开了。
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是后悔?是不甘?我也说不清,只是有一点很清楚,河美娜之所以会憎恨宁老太,是误会了她设计让自己和亲生父母分离,如今误会解除,坑她的却是她以为的棋子,结果折腾了一圈,什么都没捞到,整件事情里,她算是最可悲的吗?
可是,即便如此,也是她自找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绝然地离开了银行。
宁家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我也没有再关心宁家的事,只是从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道中可以得知,钱律师把宁老太的遗嘱执行得很快,而宁远和河美娜也突然消失不见,或许是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了吧!
我回到了G市,和纪月她们开始了短暂的相聚,虽然姐妹间的团聚着实让人高兴,可是只有我自己才清楚,最终牵挂的是什么。
宁老太交给我的那份羊皮卷,我早就打开来看过。
进入冥界的办法很复杂,其中首要一条,便是要让自己成为假死的状态,而这一行为也是十分危险的,操作上如果稍有不甚就会醒不过来。
其他的过程都很复杂,我还没时间研究透彻,只是趁着这段略显悠闲的时光,仔细地想了又想,我的人生还有什么遗憾。
纪月已经在筹备着老金的婚礼了,向岚也在这里开始了新恋情,小茉工作也越来越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