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主张,还请你上船来说话。”刚才强大的气息恍若是错觉,独孤棠语平调淡。
“棠,我们就要出发,而且童姑娘是来送行,既然已见过面,就别耽误她的工夫了。”美人走步,摇曳生姿,在独孤棠身旁停下,软身倚靠他的臂膀。
采蘩踏上甲板,眼中无美人,对独孤棠笑得媚色满春,“棠掌柜若方便,可否与我单独说几句话?”这才是用美人计的时候。
“采蘩姑娘,棠有晕船之症,睡了一觉更站不稳,烦你搭把手。”独孤棠没有推开美人,只是右臂一伸。
采蘩以衣袖卷遮左手,往他右手下一送。但觉手臂被拉沉,好像他整个人都挽了上来。因为突然吃力太重,她带着他退了好几步。这么一来,美人就和独孤棠分开了。看着美人的面色变得难看又阴沉,她想得意的笑。
“棠——”美人不甘心。
“去准备茶点。”独孤棠紧紧捉着采蘩,靠着采蘩,头也不回吩咐美人。
“好。”美人语气陡然冷淡,又道,“棠,身体不适,莫忘了还要吃药。若聊得太久,药就凉了,会失了药效。”
独孤棠的语气比美人更冷,“放心,我没忘。”
美人下去了。
采蘩让独孤棠半推半倚进入正舱。和以前棠掌柜的接近不同,此时心咚咚乱跳,手要捏了拳头才身体不颤,因为她已经清楚知道他就是孤客。而她实非水性杨花,面对同一个人,情变不了那么快。更甚的,正因为孤客是独孤棠,存于心底的悸动将要满溢。
还好,在她尚理智的时候,他放开她坐下了。
“棠掌柜既然晕船,为何不走陆路?”她心跳太快,凭直觉问对了话,却没有深究。
独孤棠垂着头,合双掌十指交叉,半晌后呼出一口气,坐直了看她,同时留意到窗外数道影子,眸色便灰暗下去,“行船要快得多。不知采蘩姑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采蘩的心立刻凉了一半,“你没话跟我说么?”
“……”独孤棠抿薄唇,眼底仿佛压着两把冰剑,一丝笑也没有,“说什么?采蘩姑娘不是都看到了吗?”
她怎么忘了?孤客很冷,已经冻结了她的心意。
“我以为你是你自己,他不是。”她有点语无伦次。
“……采蘩姑娘还是有话直说吧,如你所见,船马上要起航。”他做错了,不该让她上船。
“独孤棠,你对我忽冷忽热,耍我玩吗?”她还说什么说?根本不该上船的。
“采蘩姑娘,是你来找我,也是你说有话跟我说。”胡黎就要进来了,他必须逐客。
采蘩冷冷看进他眼里,嘴上虽然说着气话,但心却没出息地寻找一点光亮。和孤客相识至今,和独孤棠相识至今,那些记忆仿佛上一刻刚发生过,令她的清冷轻易化散了。
她不该开口,却难自已,“独孤棠,我再问你一次,你能带我走吗?”这次,可不可以有不同的回答?
独孤棠垂了眸。
采蘩心里突然针扎似得疼起来,疼得呼吸促短,再也站不住,蹲身抱出双膝,疼辣了眼角。这回她开不了玩笑,也做不出高姿态来了。她张口呼气吸气,让凉风能灌进嗓子里去,希望能令自己冷却,却止不住热泪。
“采蘩——”声音极低,要避过那些耳目。
“你要是想安慰我,那就不必了。”眼泪还热,心还在疼,但她既然捱得住死亡,就能捱得住情伤,“是我犯傻。”站起来,不能在任何人,包括他面前,示弱。
“棠,妾身备了茶点。”美人将入。
采蘩凑到独孤棠耳边低语,“你记住,一个拒绝我两次的男人,永远不会再有第三次的机会。”妾身?独孤棠说过他尚未娶妻,那么美人是他的妾!
美人端了托盘进来,却见采蘩从身边走过,眯眼装问,“欸?童姑娘这么快要走了?喝杯茶吧,棠这回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采蘩头也不回,“千好万好不如家乡好,望棠掌柜一路顺风。”
美人听着远去的脚步,笑得千娇百媚,来到独孤棠身前,竟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童姑娘好像气得不轻,棠,你还是不会怜香惜玉,应该追出去才是。”
独孤棠胸膛剧烈起伏,吐出一个字,“药。”
美人蹭在他怀里,指尖划过隽冷的下颌,拨开褐发,摸出一手的汗,又见他耳下已泛紫黑,这才掏出一颗药丸放进他嘴里……今天只有一更。
亲们,这章有点小虐,但我也没办法。
明天就好了,挺住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