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祠堂外磕头的女眷只能是嫡媳嫡女嫡孙女,采蘩是乐得不用给不相干的跪拜,但她看对面的姬莲一点都不高兴。她先前以为是因为磕不到头而怨愤,毕竟那是一位很容易把自己的环境待遇想得非常不公平,然后就一定要算计回去的人。不过,现在再回忆当时,姬莲的表情好似不止不高兴,还有双眸怯懦心神不宁。她注意到了,却当成装的。姬莲在外就是楚楚可怜,谨慎又乖巧的模样。
如果是姬莲派人跟着她,难道识破了她的计,知道六宝楼寄存的盒子里不是珍珠,所以想查探珍珠的下落?可是六宝楼的库房固若金汤,莫非传言失真?退一万步说话,姬莲身边的婆子很厉害,把盒子偷到了手,那独孤棠又在干什么?不跟她通风报信吗?
想到最后,采蘩也糊涂不清。
“小姐,金安寺到了。”椎子打断得正好,“我陪您进去吧。”
采蘩看到寺外很多马车,香客川流不息,就打定主意一人入寺,说道,“车夫要是也进去上香,就得走着回家了。”清明家家祭祖,阿肆也不例外。
椎子虽警觉,没把事情想得坏,因马车是府里的,“小姐要是一个时辰没出来,椎子就去找你。”
到时候就是人比马车值钱,采蘩认为可行,“你也盯着那马车,最好看清谁是车夫,从车上又会下来什么人。”
椎子应是。
进金安寺前,采蘩打算上完香就走,给跟踪她的人看。但进了金安寺,她想怪不得椎子说一个时辰。到底是国寺,恢宏气派,从庙门走到大殿有一段上山路,爬石阶就要不少工夫,而且今天这样的日子,寺里简直人山人海,居然还有很多小轿穿行。
“小姐要不要雇轿?”一个轿夫看到采蘩美貌,又是一人独行,竟伸手来拉她。
采蘩挥袖,冷冷拒绝,“不用。”
但那轿夫不死心,“小姐,我算你便宜点,到大殿前十文钱。”
“我说了不用。”采蘩要往前走,却发现他扯住她的袖子,不由沉脸,“放手,不然我喊救命了。”飞雪楼的杀手她都不怕,难道还怕一个贪便宜的家伙。
“小姐不要这么凶嘛,我兄弟二人抬轿很稳,保证不会颠了你。”轿夫垂诞着脸。他们本是一对泼皮兄弟,平日游手好闲,趁今日热闹,来赚快钱。
“童姑娘?”一顶四人大轿突然停在采蘩身边,一位中年美妇正看她。
“民女参见公主。”采蘩连忙深福,想不到巧遇花和尚的娘亲。
两个轿夫一听是皇亲,吓得哪里还敢放肆,丢下轿子拔腿跑了。
“这金安寺的主持有些疏慢,怎能放这等市井混混进来讹财?”公主才说完,轿旁就有佩刀的护卫大步去告知主持。
采蘩低头不语。
“童姑娘免礼。”公主又问,“怎么身边都没个伺候的人?”
采蘩答道,“我是去纸官署的路上想来替义父义母求支香,所以只带了一个车夫。第一回来金安寺,不知道竟这么大。”
“金安寺远近驰名,你以前居然不曾来过?”公主言语间亲切。
采蘩摇摇头,“其实康城很多地方我都还没去过。”事情太多了,没时间看山赏水。
“我这轿子坐不了两人,否则倒是可以带你一程。”公主挺欣赏采蘩在斗纸会上的智慧勇气,“但我也不能让你一人上山,万一那两个泼皮再回来。”
“多谢公主关怀,我会倍加小心的。”采蘩心领。
公主想了想,突唤,“燕思。”
一个侍卫上前抱拳,“公主有何吩咐?”
“你替我护送童姑娘来回,保证她安全抵达纸官署。”公主将自己的侍卫借出来。
采蘩连忙推辞,“公主,寺中人多,我一人便可行。”
“你为我儿知己好友,我怎能坐视不理,任你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走在陌生之地?如果我儿知道,一定怪我。”公主不但欣赏采蘩,也疼自家儿子,还会说笑,“燕思是借给你用,又不是送给你,你不必客套了。”
公主的轿子挤进人群,采蘩看看燕思,“那就有劳燕侍卫。”
燕思略一点头,“姑娘要上大殿,还是偏殿?偏殿供奉千手观音,人要少一些,而且有高僧解签,但香火钱要二十两以上。”
“去偏殿吧。”是个好脾气的人,采蘩不排斥了,“请燕侍卫带个路。”
燕思走到前面。
上台阶的时候,采蘩悄悄往寺门看了一眼,没见任何熟脸……今天第二更。
睡了,亲们晚安。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