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
吊篮接二连三的放下,十名袁军士兵每人打着两支火把,以五人一组,背靠背的慢慢过来侦察,赵云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是淋漓,危急时刻灵机一动,干脆跳起来大吼“擂鼓,攻城!”
“咚咚咚咚!”十面曲级战鼓同时敲响,五千徐州士兵呐喊而上,从黑暗中铺天盖地的冲向邺城东门,吓得那十名袁军士兵是杀猪惨叫,争先恐后的扔下火把就往后逃,直接跳进还结着冰凌的护城河里,泅水到护城河对岸逃命,城墙上的张南队伍也是个个大惊失色,赶紧重新绞起吊桥,同时拼命敲响了报警铜锣!
“吕旷!吕旷将军!”明显已经被带坏了的赵云冲到了护城河边上,放声大吼道:“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陶贼队伍是来偷城的?吕旷是内应?!”张南的脸都白了,赶紧大吼道:“快放箭!放箭!敲锣!敲锣!”
乱箭射下,赵云被迫率军退后,邺城城墙上却乱了套,东西南三门城墙上同时火把缭乱,藏兵楼里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冲上城墙,手忙脚乱的点亮无数火把,拉弓搭箭对准城外,包括有漳水保护的北门也是如此,邺城内部的驻军也是倾巢出动,紧急集结侯命准备作战,袁谭公子和郭图先生等人也是赶紧从美女肚皮上爬起来,穿衣披挂冲往东门来查看情况——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张南当然不敢冒险开门出城。
徐州军这边,赵云也派了传令兵把情况飞报到了陶副主任面前,得知赵云在暴露形迹后干脆假装偷袭城池后,陶副主任故作镇定的一笑,道:“子龙也被带坏了,去告诉子龙。准他便宜行事,不必事事报我。”
打发走了赵云派来的士兵,已经一身泥一身土的陶副主任又转向终于吩咐道:“传令下去,让轮流休息的士兵点亮火把,插在地上排成队列,装成要掩护接应我军偷城的模样,加紧挖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哦,对了。让许褚和魏延也点亮火把,擂鼓呐喊,装出偷袭敌人城池的模样,让敌人不敢出城!”
命令传达,轮流休息的徐州士兵立即点燃了大量火把。插在地上装成准备列队攻城的模样,同时益发加紧挖掘壕沟与时间赛跑,还有南门的许褚队伍和西门的魏延队伍,也先后点亮了火把,擂鼓呐喊,装成了要偷袭邺城的模样,而此时。时间仅仅只是三更三刻!
四更快到时,袁谭公子和郭图等人冲到了东门城上,看到东门外漫山遍野的徐州军火把,袁谭公子脸都白了。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敌人?”
“主公,是徐州贼军准备偷城被我军察觉。”张南忙奏道:“末将刚才还清楚听到,叛将赵云在城外大喊吕旷开城。”
“大胆吕旷,竟敢叛我!”袁谭公子勃然大怒。立即大吼道:“立即去把吕旷拿来!再有,严守四门。无我命令擅自靠近城门者,立斩!”
袁谭公子派出的军法队很是huā了些时间才找到吕旷,因为主战场南门城外也发现了敌情,所以经验丰富的吕旷将军听到报警后,第一时间是冲到了南门城上查看情况,结果看到敌人并未冲进城门,吕旷刚松了口气,袁谭公子的军法队就到了,出示令牌拉下吕旷就走,吕旷大声喊冤,但军法队根本不听。
可怜的吕旷将军当然是被冤枉的,而且还有人证,证明自己在事发时还在房里睡觉,并没有干出什么准备偷开城门接应敌人入城的举动,结果用了不少时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吕旷也顿时大怒起来,冲着城外的赵云破口大骂“赵云匹夫!杀我二弟,竟然还敢栽赃害我,我誓杀汝!我誓杀汝!”
“徐州贼军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来城外列阵?又为什么要栽赃吕旷?”袁谭公子满头雾水——此时,时间只是四更刚过初刻。
“主公,肯定有内奸!”郭图先生自信满满的说道:“陶贼故意射书,装成要与我军和谈的模样,骗我军掉以轻心,然后利用他收买的内奸打开城门,乘机偷城,只是他的行动功亏一篑,所以赵云贼子就干脆栽赃吕将军,乘机掩护陶贼的真正内奸!依臣下之见,主公应该严查今夜试图靠近城门之人,找出这个内奸!”
“有理!”袁谭公子大力点头,飞快吩咐道:“快,立即把东西南三门的城门官召来这里,我要亲自审问今夜都有那些人试图靠近城门!”
传令兵再次领命而去召集三门城门官,好不容易洗清嫌疑的吕旷将军则是怒不可遏,向袁谭公子请令道:“主公,末将请令率军三千出城,去与赵云匹夫决一死战!一雪新仇旧恨!”
“不行!”袁谭公子断然拒绝,道:“敌暗我明,且陶贼兵马还在三里外集结,此时打开城门,如果陶贼乘机攻进城来,我军便大事去矣!”吕旷恨恨退下,郭图先生则大赞主公英明,处事冷静,稳重如山。
四更半时,三名城门官先后赶到东门城上,向袁谭公子禀报说今夜并未有人试图靠近城门,袁谭公子大惑不解,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的郭图先生则说道:“主公,末将刚才问了情况,我军是在三更初刻左右发现情况不对,若图所料不差,陶贼的内应可能是约定了在三更半动手,只是我军将士仔细慎重,城外的陶贼兵马提前暴露,所以内应才没敢动手,城门官不知情也很正常。”
“是这个道理!”袁谭公子点头,又皱眉说道:“麻烦了,陶贼的内应没有暴露,以后我们岂不是日夜不得安生了?”
这时候,高干从南门方向匆匆赶到了邺城东门城楼处,向袁谭公子说道:“主公,情况不对,末将刚刚听到报警时,先上了邺城西门。发现陶贼的兵马虽在三里外集结,但是在陶贼的围城工事处,却有一排火把从西城直到东门,把邺城团团包围,事有可疑,望主公慎查之。”
袁谭公子抬头往外张望,见确实有一派火把,呈弧形把邺城包围,一直消失到了视野尽头处。位置也确实在徐州军之前修建的薄弱工事处,袁谭公子不由大奇,道:“陶贼点这么多火把干什么?有什么用?”
“陶贼莫非在连夜施工,加固围城工事?”很少开口的辛毗提出了疑问。
“呵,让他加固去。四十里长的围城工事,我倒要看看他能加固到那里。”袁谭公子冷哼。
“主公,应该出兵去冲一冲,看看陶贼到底有什么企图。”高干建议道。
“不行!”袁谭再次拒绝,道:“敌情不明,此时绝对不能开城,况且城外的赵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出城去只会是白白送死!”
高干再劝,袁谭还是不听,郭图先生也说要防着内应乘机作乱。袁谭公子便果断下令,说擅自出城者立斩!高干无奈,只得退下,此时。时间已是四更三刻!
于是乎,就这么城上城下的对峙着。徐州军队不退,袁谭军也不敢出城,时间便又一分一妙的继续过去,很快就到了五更寅时正,徐州军也已经获得了四个时辰的挖掘时间!袁谭公子在城墙上提心吊胆,只轮休过一次的陶副主任则拒绝了部下的轮休建议,继续亲自领着士兵挖掘壕沟,脸上身上尽是泥浆,整个人就象是刚从淤泥里捞出来的一样。
因为徐州军队死不撤退,袁谭公子也没敢轻离城墙战场,只是听了郭图和吕旷的建议,进了城楼里躲避风寒,烤着炭火打盹,大部分的袁军文武也退进了城楼,只有高干和辛毗等少数人没有进城楼,还在城墙上向远处张望,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如果陶贼队伍是来偷城,那么暴露行迹后,也该撤退了啊?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退?究竟是什么原因?”
寅时初刻过后,陶副主任亲自负责率领的壕沟段终于挖成,几乎累瘫了的陶副主任也被马忠等卫士架上了壕沟,手扶沟岸上到地面时,陶副主任惨叫了一声,急唤火把近前,再把双手放到火把前时,陶副主任苦笑着看到,自己娇生惯养的白嫩双手上,竟然已经尽是血泡“麻烦了,至少七八天摸不了美女了。”
几乎同一时间的城墙上,辛毗也终于想起了一件大事,忙一把抓住高干,神情紧张的问道:“高刺史,你从西门过来,漳水的上游,与陶贼围城工事的接近处,可有火把?”
“这个……。”高干回忆了一下,道:“好象有,又好象没有,我记不清了。”
“事关重大,请一定要记起来!我们没时间去现场观察情况了!”辛毗大吼起来。
高干楞了楞,又仔细回忆了一会,终于还是说道:“有!应该有!我依稀看到,漳水岸边也有些火把,但不多!”
辛毗当场瘫在了城墙上,高干赶紧搀扶惊问原因时,辛毗一把揪住了高干的衣领,满脸涨红的吼“快!快出城!快出城去冲杀!陶贼!陶贼他准备,他准备引漳水困死我们啊!”
“引漳水困死我们?!”高干先是一惊,仔细再一盘算时,高干的脸色就变成死灰色了,歇斯底里的吼道:“我怎么忘了这点?!邺城地势低洼,地面还稍微低过漳水河面!陶贼连夜挖了一条河,引入漳水,我们就永远出不去了!”
吼叫着赶紧大步冲上了城楼,推开了上来阻拦的袁谭卫士,冲到了正在打盹的袁谭面前,一把将袁谭揪起,大吼道:“主公,快出兵!快出兵,不然我们就完了!”
寅时二刻正,高干终于对袁谭公子说明了危险所在,袁谭公子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徐州军能在一夜时间内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直到高干大吼说如果徐州军倾巢出动,怎么可能做不到这点?袁谭公子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大吼大叫全军出击,亲自率军出城来冲徐州军的工事!
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出城的兵马总算是集结完毕,邺城东西南三门的吊桥同时放下,城门开启,袁谭军开始蜂拥出城,而与此同时,城外的徐州军赵云、许褚和魏延队伍,都已经开始了迅速退却!
寅时三刻正,袁谭军出城集结基本完毕,迫不及待的向徐州军发起追击时,徐州军的三支主力都已经退到了壕沟旁边,开始利用预留的桥梁越过壕沟,赵许魏三大猛将亲自殿后。
一柱香时间后,袁谭军追到了原先的徐州军围城工事旁,借着密如繁星的火把光芒往前方一看,让袁谭军上上下下都目瞪口呆的是,原先一跃能过的徐州军围城壕沟,竟然已经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道宽达两丈深壕巨堑!
“冲啊!冲过去!”袁谭公子急得快要疯了,大吼大叫着催促士兵上前冲锋,然而壕沟的对面,徐州军的弓弩却已经开始发威,把密密麻麻的羽箭铺天盖地射到袁军队伍头上面前,袁谭军士兵中箭者无数,被迫向后退却,徐州军则乘机全线越过壕沟,捣毁了沟上的多余桥梁。
“轰隆隆隆隆!”闷雷一般的水声传来,冰凉浑浊的漳河河水卷着残叶败草,呼啸翻腾着顺着壕沟冲来,围着邺城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弧形,转瞬间就把邺城团团包围,水位迅速升高,迅速与壕沟齐平,最后还漫出了壕沟,在邺城的开阔地面上肆意流淌,漫过脚面。
“成功了!”徐州军队伍里,爆发出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十余万士兵百姓,文官武将,个个欢呼雀跃,吼声如雷。
“完了!”袁谭公子的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嘴来,然后眼前一黑,当场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摔进了几寸深的泥水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