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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说:“正是,您看两个少不少?我打算给她个经过事儿的婆子,再配个细心点儿的小丫头。”
“两个不少,就两个吧。”
看大太太那样子,钟氏的指甲都掐进手心儿里了。
谁没怀过孩子?至于这么乐得见眼不见牙吗?不过是个丫头养的,就算生下来了也没谁会高看他一眼。
可是大太太这作派,不过刚怀上就又挪屋子又派伺候的人,要是真生下来了,不管男女,估计大太太都会开口让她给锦珠抬姨娘。
因为大老爷那会儿就都是这样的。他拉上床的丫鬟可不少,但是没生孩子的都没有名分,只能算是个房里人,也没有什么待遇,跟丫头其实还是差不多,就这么含含糊糊的过着。等生下孩子,才能抬姨娘。象徐姨娘、钱姨娘她们都是这样的。
钟氏眯了下眼——锦珠大概也是打得这样的如意算盘。不管生男生女,一个姨娘的名分就到手了,四季衣裳,每月的份例都少不了她的,下半辈子也有了倚靠了。
想得挺美。
钟氏咬着牙想,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还是另一说呢。
老太太倒是也高兴,要过年了听着家里又要添丁进口的消息,总不是坏事。但是她也想到了,钟氏不是个能容人的,之前一直控制着不让通房生。现在突然说出已经怀了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只怕钟氏很不乐意。
如果还能再瞒,大概锦珠还会继续隐瞒下去,直到肚子大起来再掩盖不住为止。
可是老太太把年纪了,实在不好再去管孙子房里的事。
说起来,还是贤哥儿省心。只守着妻子一个过,日子多么和睦恩爱,也没这么些个让人烦心担忧的麻烦。
所以说这些孙子里,也就是贤哥儿最象他爷爷。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有同僚、下属给他送过妾。他要么婉拒了,要么就找别的理由打发了。其实侍妾通房与其说是为了子嗣,为了开枝散叶,不如说是男人好色贪新鲜。前朝太祖还立下规矩,四十无子者才能置妾,可是能遵守的寥寥无几。甚至京里许多人家,少年人刚十三四就给屋里放人。
钟氏窝了一肚子火,看着弟媳妇就越发不顺眼。
她何德何能?出身低微,运气好才嫁进了朱家,上头有老太太疼惜,身边有丈夫体贴,膝下还有了一个儿子,好事儿凭什么都让她占了?
但是大太太嘴角带笑,走路生风。见着二太太,更是趾高气昂。
瞧,大房人丁多兴旺?眼见着明年又可以抱上孙子了,可是二房到现在一颗蛋都没有。朱长宁丧妻无子,朱长安娶妻也这么久了,也一直没动静。大房的孙子开春都要开蒙读书了,二房只能干看着急眼。
二太太确实要急了。
不成,得赶紧跟白家那边再敲定一下,出了正月马上把朱长宁的媳妇娶进门来。还有长安那边儿,韩氏生不出来,那二太太就得让别人给自己生孙子了。
不过大太太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今天大老爷突然来她房里,开口就说要给朱明泽娶媳妇成家了。
朱明泽只比朱慕贤小几个月,正是大太太怀着孕的时候,大老爷搞大了丫鬟的肚子。这件事让大太太一直咬牙切齿直到如今。
给他娶亲?
反正除了公中的那一份儿,大太太不会掏一个子儿给他的。就算将来她死了,她的嫁妆也只会由亲生的长女、长子和幼子来分,那些庶女庶子想都不要想。
大太太冷笑着说:“既然是老爷发了话,那老爷说说,给他娶哪家的姑娘?”
按大太太对丈夫的了解,大老爷是绝对想不起来儿女的终身大事的。现在突然提起,必定是朱明泽的亲娘潘姨娘跟他说什么了。
几个姨娘里大太太最厌恶的就是潘姨娘,长着一张老实面孔,大太太还曾经拿她当个贴心的人。结果就是这个贴心人在她怀孕的时候爬上丈夫的床,还跟着也怀上了。当时她都要生了,看着潘姨娘挺着肚子在面前晃,恨得她都想把她的脸给撕碎了。
果然大老爷接着说:“咱们来往的人家里头,有年纪相当的姑娘吧?你且说几个我听听。你身为嫡母,子女们的亲事你都须上心操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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