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声,白芷拉了她一把。
让她进来又怎么样?她们这么多人看着呢,难道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来不成?
让她这么在外头吵嚷才不是办法,来来往往的下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传些什么闲话。
听到朱慕贤让她进去,于佩芸顿时转怒为喜,理了理鬓发,又掸了下袖子,得意的看了茯苓一眼,迈步向里走。
朱慕贤穿着浅蓝色的便袍,客客气气的唤了声:“表妹。”
这和于佩芸想象中的见面情形不大一样。她愣了一下,才回了声:“表哥。”
她想象中,表哥应该是一直生她的气,才不愿意见她。见了面,他应该还是气忿难平的,说不定还会斥责她,或者是冷落她。她已经想好了,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不会和他吵嘴,她会向他道歉,述说她当初的无奈与委屈。他一定会原谅她——就象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他们以前是多么要好啊,那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忘就忘了?
可是朱慕贤现在的态度,这样平和,对她就象对一个普通的亲戚女眷一样。
这反而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坐吧。”
她在迷茫中总算想起了今天来这儿的借口:“表哥……身子还好吗?病不要紧吧?”
“已经好了,多谢表妹还挂怀着,今天还特意来探望。”
“表哥,你是不是一直在生我的气?”
朱慕贤摇了摇头:“没这回事。”
“那为什么之前我托人捎话捎信,你都不见我?”
朱慕贤顿了一下。
为什么不见她呢?
大概,他对这种面对面把话摊开来说的情况已经有了预感。也许是不愿意她难堪。
他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对这个会面也始终存着一点逃避和抗拒的心态。
祖父失势后,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见识过多少势利无情的面孔,前一天还亲亲热热的称兄道弟,第二天再见就装作从来不认识,更有甚者还要上来踏一脚,极尽羞辱。那些他都经受过,都忍耐下来了。甚至现在再见到的时候,还要若无其事的同那些人寒喧应酬,就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中间那些事情一样。
但是表妹不一样。
他们青梅竹马,在他心中,表妹是亲人,也是未来的妻子。他处处护着她,把她放在心上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上头。可是最后连她都变了。
“我知道你怪我……”于佩芸的眼泪说来就来,珠泪扑簌簌的滚落:“要是知道后来的事儿,我当时一定同你一起留在于江。可是我父亲听了狠心继母的挑唆,非要把我另外许人,我当时也盼着你能从于江回来,回来帮我一把,可你又回不来,信也送不过去。我并没有变心,我也不得以的……”
朱慕贤看着她落泪。
她以前就很爱使性子,不能达到目的的时候也会哭闹。
看上去一切都没变,就象过去一样。
可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我父亲根本不管我的死活,继母是存心害我。我嫁过去,连拜堂他都要人搀着,连回门的时候都病得起不来身。不过是拖日子,拖一天算一天。屋子里全是药味儿,刘家的人不让我出屋门,让我在床前服侍他……没人能救我,也没有人帮我,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直熬到他死了,刘家的人起先还把我关在屋里,他们家就想逼死我,后来不能成,又想让我给那个短命鬼守一辈子寡……表哥,我的命好苦……”
“事情都过去,你也要想开些。”
朱慕贤一开始还觉得不自在,可是随着她的哭诉,朱慕贤的心却渐渐宁定下来。
她的喜怒哀乐,再也不能牵动他的心绪了。
看着她,真的象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直到于佩芸伸手想抓住他的袖子,小英往前挡了一步:“刘少奶奶,你别太伤心了。”
于佩芸哭泣的面容因为她的阻拦而显得有点意外和扭曲。
李氏这个贱人,身边伺候的这一群丫头也都不是好东西,口口声声就是要提及她已嫁的身份,刺她的痛处。而且现在还是在表哥的面前!
她固然对他们过去的情分有信心,可是也知道男人的心眼儿有时候也是很小的。自己喜欢的女子已经嫁为人妇,曾经委身于他人,那是绝不可原谅和容忍的。
她这儿眼看要说动表哥了,这丫头偏偏出来打岔,坏她的事……别人都是周末有空更文,我和人家倒过来,周末儿子在家,不能静下心来写。汗。。今天不一定能加更了,明天加啦~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