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先生来了,”寿王说:“先生请坐。”
范先生的小眼儿一直眯着,看样象是没睡醒。
“找先生来,是有点儿困惑……”
范先生笑了:“王爷困惑什么,反正事不关己,咱们坐着看热闹就是了。”
“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会,王爷只管放心。”
这老头儿言之凿凿的,寿王也放下心来。
对啊,关他什么事?
至于朝中有一股声音,说六皇子之死是诚王有意陷害云云,寿王嗤之以鼻。
老四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了。这人面善也罢,心狠也好,起码不蠢。他要宰,那也该宰老三才对,老六不过一个毛孩子,杀他顶什么用?再说,老四真要杀,也不能选在自己和他一道出去的时候让他出事儿啊!
老四这是让人给阴了。
六皇子下葬那日,寿王备了两条手绢儿,哭得两眼通红,情真意切。
六皇子妃并没有露面,她怀胎不稳,需要卧床静养,大悲大喜都能伤身,有孕的人尤其经不住。
皇后就露了一面,她苍白憔悴,没施脂粉,也没佩戴首饰。一抬眼,寿王还想这女人是谁,接着才想起,这是皇后啊!
怎么就老成这样儿了?
寿王得费了好大力气,才能抑制住惊喜的神情,他把头低了下去。
见了四皇子,两人一对兔子眼,谁也没比谁强哪儿去。
“弟妹还好吧?来来,我也不方便过去,这个是给我小侄子的一点儿贺礼。”
四皇子也没推辞,接了过来:“也就你还记得。她倒还好,太医也只说要好生调养。”
“那就养着呗。”寿王不在意地说:“只要人好,好东西好药尽够?你府里要一时没有,让人到我府里来寻。就这该死的疫症给闹的,想吃个什么新鲜野味儿也吃不成。听说城外也有染病的,连人带禽畜都死了不少,想来那野地里头的山鸡花雀什么的也保不准染上,唉,这些日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四皇子使个眼色。
这还出殡呢,寿王就惦记着吃。
寿王不以为然,不过声音也压低了:“咱们回头再说,我还有事儿问你呢。”他左右看看,四皇子问他:“你找人?”
“没有。”寿王顺口说。
七皇子朝这边过来,两人就没有再说下去。
寿王憋着劲儿想听皇后的哭声,但是皇后并没有哭喊。
她那种撕心裂肺的劲头儿早在看到六皇子的棺材时就爆发过了,这几天她过得异常煎熬,一闭上眼,就想起六皇子从小到大的一点一滴,音容笑貌,胸口疼得象有刀子在割。到现在,都已经麻木了,感觉不着疼了。
皇陵离城也有近二百里地,皇帝和皇后按制是不能去送的,陆皇后握着昌王的手,哑着嗓子叮嘱他。
“你……你好好儿的,送你弟弟最后一程……”
“母后放心。”
她怎么能放心?她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了才好。看着寿王他们一众王爷皇子们,她眼里死气沉沉,心里却是满腔的怒愤。
凭什么她的儿子死了,他们却一个个好端端的?他们没一个是真心难过的,心里都不定怎么兴灾乐祸,拿他们母子的惨状当笑话。
陆皇后握着昌王手,还是慢慢松开了。
队伍向前移动,陆皇后扶着魏凌的手,背挺得直直的。
京里这些天因疫症死去的人为数不少,几乎每条街上都能看见白幡,全城都笼罩在低迷沉郁的气氛中。
阿罗带着阿永,趴在墙头上往外看。
阿永的眼睛圆溜溜的,他天真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对于死亡,他还不太懂得。可是这种压抑如此真切。
他想起昨晚问父亲,什么是死了。父亲说,死了,就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阿永顺着梯子爬下去,迈开小短腿朝前跑,一直进了潮生的屋子才停下。
“你这是怎么了?”潮生有些惊讶,又有些心疼。这孩子跑得气喘吁吁的,是怎么了?
“娘!”阿永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潮生不明白他的心事,但是却能体会到儿子正在不安。
她抱着,轻轻拍抚他的背:“没事儿……没事儿的,娘在这儿呢……”
“娘,你不会死吧?”
潮生怔了一下,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净胡说。我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阿永点点头,象是得到了一个郑重承诺一样,又把脸埋进潮生怀里。
潮生抱着他靠在那里。
是啊,她不会死的。她会好好活下去,她是个母亲,她要保护她的孩子,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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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我的作息彻底变成美国人了。。
不行,一定要调整啊。。要不然各种毛病又会一起找上来了。RO